虞伯延瞥了几眼女儿,向陆玄璟解释:“小女无状,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的那一二功夫便能比肩当世大家。殊不知人外有人,圣手无穷。”末了,他还添上一句,“妇孺无知,常以小才自矜。还望陛下不要轻信此言。”
他再不愿再承担失去亲人的任何风险。
虞行烟心头微叹。
她知道父亲不愿自己冒险前去,可时间紧迫,再拖几日小姑怕是等不及了。
“哀家倒觉得虞家丫头勇气可嘉。”赵太后望着光艳动人的虞行烟,笑道:“她能这样说,定然是有十足把握。你们可别小瞧了她去。”
“单是姿容,她便符合那蛊王的要求,更别论她机敏的反应。那日宇文淮出言无状,这丫头言辞锋锐,几句话便将他讽得面色铁青。哀家对她很有信心。”
她伸出一指,止住虞伯延的话,环视四周:“除了她,你们短时间难道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众人讷讷不言。
赵太后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那蛊王性情古怪,对来访者的长相有极高要求。
陈陶虽算不得俊美,但面白体健,怎么也算不得丑人。即便如此,也被他嘲笑“貌寝粗鄙”,轰出门来。
以此为准绳衡量,满足条件的人便少之又少。若再加上对茶艺的要求,能“有幸中选”的人屈指可数。
虞伯延倒是满足条件,不过陈陶瞧了他一眼后,竟直言道:“大人的年纪许是有些大了。草民进院后,见到的奴仆,无论男女,都很年轻。想来那蛊王对岁数也有要求。”
虞伯延冷笑出声,本想讥讽几句,却见女儿拉了拉他的袖口,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几人正争执不下时,一直不曾说话的陆霁走上前来,高声道:
“我和她一起去!”
他沉沉看她几眼,而后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事情难易与否,一试便知。若果真没有成功可能,我们也会中途放弃,不会将性命搭上。”
陈陶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那蛊王并非滥杀无辜之辈。只要你中途求饶,他不会赶尽杀绝。”
陆玄璟定定地打量着年已弱冠的儿子,思考片刻,一锤定音道:“既然如此,你便和那虞家小姐一同前去。切记,尽力便好,万不可强撑。”
一句话将此事彻底定下。
虞行烟下意识地往陆霁投去一眼,见他对自己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面上慢慢地浮现出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