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王与冯盎海上私会?
罗窦一把推开怀中几近半裸的女人,惊讶的站起身来。
“林甦,你确定?”
“回俚王的话,千真万确。”
林甦身材不高,头上箍着一枚金环,散发披肩。
他恭敬的回答道:“河南王抵达交趾不久,冯盎长子冯智戣随即抵达……三日后,河南王便启程离开交趾,前往海门镇。而冯智戣随行陪伴,必是私会冯盎。”
冯家的地盘在粤东,可是俚人之间,相互间也并非是没有联系。
林甦身为都老,虽是黑俚,但想必罗窦而言,却没有受到太过于惨烈的打压。
所以,林甦认得冯智戣,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冯智戣是冯盎的长子,但却没有冯氏的继承权。准确的说,冯智戣是庶长子,很难接手冯家。而冯智玳虽然比冯智戣小,却是嫡长子……不过冯智戣性情沉稳,也颇得冯盎看重。在某种程度上,冯智戣在族中的作用,甚至超过冯智玳。
罗窦闻听,也不禁有些焦虑。
他沉吟片刻后,沉声问道:“林甦,你这次跟过去,可探得河南王的口风?”
林甦说:“河南王倒是没有说出他具体的计划。
不过听得出来,他之所以用兵,是想要彻底铲除宁玄,顺便再把僚子部吞并下来。河南王本人对钱帛并不是特别看重,他所看重的是战功……我私下里和河南王的护卫沈光喝过几次酒,听沈光的意思:河南王并不想在岭南久驻……此次之所以前来岭南,更多的是因为被殃及池鱼。所以河南王最希望的是扩张土地,获取足够的功勋,以期可以早日返回长安……只是,他手中兵马不足,不得已……”
林甦后面说了些什么,罗窦并没有听进去。
他所在意的是,河南王不想久驻岭南。
说实话,罗窦虽然不把李言庆放在心里,却也怀有几分忌惮。
如果河南王走了,那岂不是说这粤西地区,尽归他罗窦所掌控?而且,李言庆用兵,是想要获取战功,并不在意钱帛上的分割。如果他和冯盎……岂不是把大笔的财富,送给了冯盎吗?
罗窦在山里面的苦日子也过多了,对财货极为看重。
听完林甦的这番话,罗窦这心里面,好像是被猫爪子挠着,痒痒的……
“你觉得,如果我支持河南王的话,能得到多少好处?”
林甦想了想,“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我在交趾逗留的那几日,曾刻意和一些豪商接触。听他们说,天竺盛行佛法,佛徒甚多……为求高僧传道,许多人捐献黄金,铸成金砖铺路。而且大部分寺院佛像,也都是用黄金铸成,甚为富有。
此外,真腊国如今正处于战乱之中。
真腊国主如今就在交州的文阳避难,前朝时就曾派使者前去洛阳求取援助,只可惜当时中原战乱,难以顾及。真腊国主愿倾举国财富,收复文单城,也确有其事。
据交趾的豪商说,如今中原的战事已逐渐平息……
真腊国主也准备再次派遣使者去长安,请求汉人皇帝援助;不过叛军也在筹谋此事,很难说到最后,谁能获得长安皇帝的支持。我觉得,河南王之所以想要在这个时候用兵,其用意就是支持真腊国主,在叛军获得长安皇帝承认之前,将其剿灭。
万一长安皇帝认可了叛军,到时候再想出兵,恐怕就是师出无名,连河南王也无能为力。”
“那你说,真腊国能有多少财货?”
“听交趾豪商言,真腊国的财货非常丰沛,足以买下整个岭南。”
罗窦,真的动心了!
他在大厅里徘徊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林甦,你再去一趟交趾,探探河南王的口风。
你就告诉他,我愿意出兵相助。
但怎么出兵,还要请他详细告之……恩,你告诉他,我随后也会前往交趾拜会。”
林甦连忙应命,躬身离去。
此时的罗窦,已满脑子都是黄金。
如果我获得这么多的财货,恐怕连冯盎,也奈何不得我。
到时候,我说不得可以雄霸整个岭南,做一个真真正正,所有俚人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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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徐徐,颇为柔和。
一艘大型海船上,李言庆和张仲坚正在舱中,博弈厮杀。
两人的棋风相差很大。
张仲坚棋风强硬,大开大阖;而李言庆则是绵里藏针,不温不火。可就是在这种不温不火中,棋盘上的局势却渐渐明朗。从一开始李言庆处于下风,到现在,以占尽了先手。
温水煮青蛙,当你觉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无力反抗。
张仲坚脸色铁青,捻子凝视棋盘,久久不语……
“我输了!”
他突然发出一声长叹,把棋子扔在棋盘上。
李言庆仍旧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笑眯眯的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张大哥棋风刚硬,却需知这刚则易折,终非长久之计。”
张仲坚陷入了沉思。
“张大哥,想必已经准备好了?”
“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这突然前来,总不会单单是和我下这一盘棋吧。
我想,这天下大势已经明朗,太后也好,张大哥也罢,肯定已经做出了最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