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强抢民男啊!
还给人打得满脸血半死不活的扛回来!
是——
霸王硬上弓不成!
“嘘,你没看见吗,那书生好像是阿黄说——打伤了咱们妈妈的书生,也就是啊……那谁的相好呢!”
一满脸幸灾乐祸,花枝招展,和青娘差不多年纪但姿色远不及青娘的女子捏着帕子,笑着和旁边好奇的姑娘们分享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周围的姑娘们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她们含香院的头牌花魁啊,背着鸨母找相好的被抓,现在可好了,这相好的是个穷书生不说,还敢伤鸨母?
这不是送死吗!
鸨母别看她平时逢人三分笑,那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绝不可能吃亏的主儿。
一时间,原本以为是一桩艳闻的姑娘们,都虽然没看清书生具体模样,但模糊的轮廓弧度也可窥见是个俊的,也不知道这一遭要被鸨母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青娘和婢女小翠在人群外,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眼含哀伤和担忧,只能无助地咬着粉唇,一声不吭。
“青娘啊,妈妈这么对你就算了,这些个上不来台面的下等玩意儿也这般背后非议你,就太……哎,真是可怜,谁让你是个泥人儿捏的性子呢!”
这时,青娘身后,一名身着杏花长裙,妆容浓烈,涂得惨白的脸,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略带沧桑的眼角纹路的花娘捏着嗓子,似对青娘怒其不争地说道。
青娘忙收起眼中晶莹泪花,微微转过头,面色淡了淡,轻轻地回着,“本是我之过……怨不得妈妈责怪,其他姐妹对我有所误会,我不怪她们。”
因为是新晋花魁,又弹得一手好琴,风头无量被客人们追捧喜爱,青娘自然而然成了一众花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旁边这位,是曾经名震一时的花魁如花,只可惜年轻时玩得狠了,又不知保养,如今人老色衰,没了客人的追捧,逐渐接不到客,又因少时仗着有几分姿色便疏于才艺的学习,如今落得个卖艺不成卖身又跌价的尴尬地步……
理所当然的对这一任当家的鸨母池芫有所怨言,觉得是池芫不捧她的缘故,又嫉妒青娘年轻漂亮得宠,没少暗中挑拨离间。
只可惜,池芫不搭理她,青娘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性子软得不行,怎么挑唆都不敢和池芫叫板。
如月一听这白莲十足的回答,就气得嘴角直抖了抖,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剜了一眼唯唯诺诺的青娘。
“软弱无用的丫头!”
扭着水蛇腰无趣地转过身,暗暗啐了口。
青娘眼睫低垂,面带苦涩愁容。
满心都是担心池芫会不会折辱沈昭慕。
毕竟,鸨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
“姑娘啊,你可不能被如花那个坏心眼的带坑里了!”小翠见她垂着眼眸丧气的模样,就怕青娘想左了,忙出声劝说,“鸨母啊,最容不得二心的,您莫要忘了如月的前车之鉴啊!”
如月,也就是如花那一批跟着上一任鸨母的姑娘们里的一个,在池芫刚接管含香院时,因不满池芫年纪轻轻接了当家人的位子,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结果造反不成,被池芫直接扒光了衣裳打一顿再卖给别家青楼,做了最下等的粗使丫鬟,因为偷盗花娘的首饰而被活生生打死……
自此,就算含香院有不服池芫管教的,也不敢表明一个“不”字。
“我晓得,你莫要担心我生反抗之心……”
像她这般如浮萍之人,哪有资格反抗鸨母?
省去后面无奈的自嘲,青娘深深望了一眼池芫的房间,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闺房。
也罢,就按照约定的,她只要离沈公子远远的,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不过,她完全不知道的是,芯子已经换了一个的鸨母池芫,完全不会伤害她的“沈公子”,反倒是对着小书生清秀的脸愁起来——
怎么个攻略法靠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