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确没有谈及风月,沈昭慕全程只字不提池芫,倒是“不经意间”透露了些沈臻的喜好,以及趣事。
池熠故作不在意,实则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字字认真地记下了。
沈昭慕看透不说透,嘴角持续上扬,面上愈发随和温润。
酒过三巡后,池熠有些醉意了,微微甩了甩头,却见沈昭慕似乎并没有醉态,不禁蹙眉狐疑,“你为何没醉?”
“酒量好。”
少时便为了躲避沈齐的纠缠,不厌其烦地灌醉对方,方便脱身。而来到东楚后亦是如此。
这招百试不爽,他早就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所以……
这对兄妹真的是都栽在酒量上了。
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何才能让皇后娘娘待我不这般警惕厌恶呢。”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了声,“我母妃倒是好相与,阿臻一向最听母妃的,而母妃最听我的。”
原本打起十二万分警惕的池熠一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就连婚事也听么?”
沈昭慕微微颔首,想着对方如今醉的不轻,只怕是不一定看清自己点头的动作,便又应了一声,“嗯,是这样。”
“那……要是她不怎么喜欢的人呢?也能听你们的?”
池熠打了个酒嗝,冷峻的面上此时满是酒醉的憨态,反应都迟钝不少。
眼里波光流转着,沈昭慕脸不红心不跳眼不眨地就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不过若是像三皇子这般男儿,怎会有女孩家不喜欢呢?”
似笑非笑地望了眼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池熠,沈昭慕又道,“若是三皇子以正妻之礼,且有爱护她一生的决心,就算是石头做的心肠也会被感化的。”
好像觉着他这话很有道理似的,池熠点头,又点头。
“嗯,是这样。”
“那……孟皇后也是这样的母亲么?会被感化?”
不动声色地将问题一转,沈昭慕盯着池熠脸上的表情变化,问道。
池熠认真地想了想,“不会吧……母后那人,固执又很有主见,总之,她认定的事,很难更改——哦对,她为玉华择婿的标准也是不一样的,她不喜高门大户,觉着玉华嫁过去会受委屈,也不愿意她远嫁,最好是就在东楚,且是她能时常看到的距离……”
说了半天,说了废话。
沈昭慕还想问什么,就见对方猛地一磕到桌子,睡着了。
“反正不是你这样,别想了……”
睡着前还不忘嘀咕着,扎沈昭慕的心窝子一刀。
咧了下嘴角,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沈昭慕仰脖,便又饮了一杯。
“是么。”
别想?怎么可能呢。
他毕生难得所求一人,就是豁出命去,他也要得到。
说他疯也好,说他自私也罢,他便是这样的,偏执霸道,不择手段。
那如果,这份大礼叫孟皇后满意,又能将自己的把柄留给她,是不是……
就可以摘下他踮起脚尖都想攀折的这一朵荆棘丛林中的花了?
……
接下来的几日,池芫都没能见到沈昭慕,也见不到池熠,她有些难安。
一股大事要发生了,但她这朵“霸王花”只能做“娇花”,一概不知的烦躁感笼罩着她。
孟皇后也没闲着,皇帝那边召她侍疾,淑贵妃被软禁,一朝失宠,而从未被皇帝当做妻子尊重爱戴的孟皇后忽然成了皇帝的身边人。
只有孟皇后知道,不过是担心她趁他病,要他命,将他的江山给篡夺了罢了。
与此同时,使团要回去了,池芫不知道沈昭慕在打什么算盘,只知道玉盈以嫡公主之尊十里红妆地上了大红马车,远嫁西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