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激动之下，直接隔着虚空冲画面里的沈昭慕喊道。

按理说是没有作用的。

但奇怪的就是，那团魔气就像是听到了池芫的话似的，立即停下来了，还化作人形，左右看了几眼，而后精准地朝池芫这方向看过来。

漆黑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黑雾，他张了张嘴，身上的魔气愈发浓郁，快要将他整个人包得看不见五官了。

“芫，芫。”

嗓音沙哑，似是很艰难才吐出来的两个字。

池芫一下就有些心酸，这个傻子，乱吃东西，这下好了，又消化不良，出事了吧！

——系统，他能听到是吗？

系统：他简直就是个bug！居然能听到，不过好像就刚刚听到了而已。

池芫：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让他继续听我的，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刚要和她好好说道下的系统：……好的。

疯批魔君和他的疯批对象，惹不起系列。

于是，原本已经吓到发出好几声鹤叫的小鹤，从草丛中探出一个脑袋，就见先前主动来南海边上鬼界处吞噬不少恶鬼，吞红了眼的魔君，忽然平静下来了，又做人了，不，是又变回人样了。

正对着一棵树低声喊着主人的名字。

小鹤顿时用惊吓之下变不回去翅膀的擦了擦人脸上的眼泪，太感人了，主人就是魔君恢复理智的解药啊。

瞧瞧，刚刚他都以为继妖界后，魔君又想凭一张口踏平鬼界了，这一喊主人的名字，顿时就消停了。

哎，太难了，他跟着魔君，怕是要成为六界公敌了。

沈昭慕看着眼前这棵树，里面发出池芫的声音。

“沈昭慕，清醒点，不能再吞噬下去了，你会爆体的！听话，离开鬼界，鬼界鬼气比妖气还要阴鸷霸道，快点离开那。”

池芫操碎了心，生怕小祖宗成为第一个把自己吃死的攻略对象。

沈昭慕却是耷拉着眉眼，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

“我已经听你的，没有吞噬灵魂纯净之灵物……”

意思就是他身为魔君，很听她这个仙的话了，可以偶尔不听听。

池芫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嗯，是啊，你很听我的了，只是我现在想想，你吞噬的都是恶妖恶鬼……他们身上的邪恶之气，会让你逐渐失去本心，变得更加嗜血残暴，我们，尽量不要再去吸食力量了好吗？”

当初她一念之仁，想着他如果吞噬的都是恶灵之物，那么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得不想，是不是因为吞噬的都是邪恶之物，所以他才愈发掌控不了嗜血杀伐的欲望了。

谁知，沈昭慕忽然淡淡地“啊”了声，似乎对这个发现并不意外，“我知道啊。但魔本就不是纯净之辈。”

所以他吞噬恶势力，一是为了池芫心里舒服点，二则是这样更容易让他短时间消化掉这些恶灵的力量。

他知道？

比她还先知道？

池芫微微错愕，她下意识还当他是个年岁比谁都大，但是心智却堪比孩子的小娃娃……

却不知，原来他知道，却没有提起过。

她一时有些怅然若失，有种孩子大了叛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失落感。

啊，她才牛逼轰轰地怼天帝的那句话，这么快就打到自己脸上来了。

池芫的沉默，在沈昭慕的意料之外，他短时间内吞噬了大量的力量的同时，也开窍了不少。

“你不高兴。”

他肯定地说道。

“……”

池芫抿唇，“没有……”

“那就是有了。”

沈昭慕听她这口吻，再结合他接触到的关于恋人怎么相处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