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的风声呼啸不休,似乎那人在抱着她不断赶路。
剩余的事容九并不知道。
这一睡,容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来,她惊得从噩梦里坐起,只是胸口的疼痛叫她又弯下腰,不住喘气。
龙牙窜了出来,着急的叫唤两声,又慢慢的擦去她额间的冷汗。
容九张嘴想说话,只是喉咙干涩的不像是自己的。
龙牙懂了,嗖的一声窜回桌子前,给容九端水,但那滑溜溜的身子怎么抓得住一个水杯,很快就弄得兵兵乓乓。
这时,屋子外有个人走了进来,拿过桌上倒扣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慢慢踱步走到容九床边,扶着她坐了起来,给她喂下水。
容九本能的抗拒对方的接触,只是这人的态度强硬,落在下风的她只能妥协,将嘴边的温水一口一口的含进去,润过咽喉,容九才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
“谢谢。”
对方这时放开了她,走到屋子中间,将屋里唯一的蜡烛点了起来。烛光渐亮,眼前的影子也渐渐清晰,等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影,容九面色微微一变,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只是一动,就扯动了伤口,生生的就是一阵绞痛。
她紧紧的咬住了唇,这一动,她也发现了体内的情况,她猛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是一握,可是一点玄力都没有。
容九狠狠的皱紧了眉头。
沈霖轩开口,声音冷漠疏离,“你受了伤,力量暂时都用不了。”
“是你做的?”
容九冷眼看他。
沈霖轩自嘲的笑了一声,走到容九对面,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深沉的目光攫住了容九警惕的眼,带着嘲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容九抬手摸了摸胸口,弩箭已经被拔了出来,但造成的后遗症还在,每动一下,撕心裂肺的痛。也许这就是她催动不了体内力量的关系吧,但她没有说,只是勾着唇道:“我不认为沈少将军会这么好心的救我。”
龙牙趴在容九的膝上,警惕的盯着沈霖轩。
沈霖轩身侧的拳头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神情冷漠:“若雨的灵堂就在落木城,我要你向她磕头赔罪。”
容九不怒反笑:“只是磕头赔罪?”
“还有一命赔一命。”
沈霖轩并不是容易被激怒的性子,但每次看到容九这个嘲讽的笑容他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想上前打碎她的伪装。
他冷漠的盯着容九,像似要从她面上看出一个究竟来。
容九任由他打量,也不回答,一杯水喝完,她将水杯递给沈霖轩,沈霖轩自然的接过,又给倒了一杯,还放到她手心。
自认识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而且还是在多添了一条人命的前提上。
容九指腹摩挲着杯沿,仿佛还能从杯子上感觉到沈霖轩遗留的温度,在他脸上,有自己打出来的伤口,左眼一个青肿的伤,给他俊逸的容貌添了几许狼狈。
而这个还没消下去的伤口,在在说明着昨天两人还在拼命,今天就这么平心静气的给她递水?
容九有些弄不准他的态度了。
沈霖轩不应该马上杀了自己才对吗,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给沈若雨磕头请罪,然后再以命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