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感觉到亲切的,只有胜遇与金哥,以及那一头看不见的隐身兽,它早该猜到是它们来了。
若不然那个人类不会在它爪下消失。只有咕咕,才能瞒过它的嗅觉将人救走。它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胜遇这头彩鸟僵了一僵,生气地道:“放了你们?不可能的。”里斯家族抓了多少异兽研究兽兵一事,害得他们多少种族灭绝。
这件事便注定了它们兽族与里斯家的势不两立,便是不说这一桩血海深仇,就里斯阳来容城的这一闹,死了多少人?
就凭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饶过他。
青狼太天真了!
它自己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的亲人又怎么会放过它!
便是金哥刚才那一句放它一命的话,都是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说出来,然而它根本不懂。上古异兽所留不多了,金哥身为老大,一直都在维护着它们。
只可惜,它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青狼似也知道劝说无用,它凶恶地呲牙,想要再拼一把,转头间扑向了一名离城门最近的玄者,张口间咬断了他的脖子,血腥味蔓延开,鲜血流了一地,深入青石板的缝隙内,深入三尺。
胜遇的羽毛都在颤抖。
当雪在下的时候,是在掩盖这一地的罪恶还是要肃清这天地的邪恶,谁能知道,也许,它只是不想血流成河吧。
狂风起,暴雪吹。
青狼缩紧的瞳孔,映着靠近的金哥,少年的掌心落在它的天灵盖上,淡淡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青狼感觉到体内的内丹被化去,它浑身僵直地倒下,在它摔倒的那一瞬间,它看到里斯阳冲他身上摔了下来。
久远的记忆被模糊,也许,幼年时,它是恨的。
那一头小小的幼狼还不懂得世间险恶之时,就被抓进了那一间封闭的石室里,它拼命地想要逃亡,想要离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然而不见天日的黑暗渐渐地腐蚀了它的光明,也腐蚀掉了它的渴望。还记得,是那个五岁的孩子打开了铁门,对它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透着铁门打开的光束里,它看见了地牢里的尘埃,也看见了幼小孩童身上的鲜血,还有自己的。
那一刻,它觉得自己与那小孩何其相似。
因为它们都是被遗弃的。
里斯阳剧烈地喘息着,伸出手想要去够自己的契约兽,可金哥隔开了他们之间,不过两步的距离,却似隔着千万里。里斯阳笑了出来,声音长笑,透着竭斯底里的疯狂,然而眼角却有泪光。
他声音有力,带着憎恨,“我这一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便是里斯巍为了我,而不惜一切。”
“没有谁为了谁,不过都是自私的人!”
“我拥有的,是我打拼出来的。如今失去,也不过是我失败了,仅此而已。你们想杀,便杀。若我不死,我必然要定了容九的命。”
“流域许给了你什么?”
金哥冷漠地问。
里斯阳眼神憎恨,“我不认识谁是流域。”
“给你自由还是给你光明,还是给了你里斯家的无上荣耀。”金哥重复了容九的话,道:“这是她要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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