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倒是无所谓，那一点麻烦她能解决。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白凌，不会打起来吧。这般想着，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人一走，水泽便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

白凌平静地喝着水，抿唇，不语。

水泽淡淡道，“还是一样的死德性。”想到当初在落日森林里见到他的模样，水泽至今仍忘不了。

不过是个六岁大小的孩子，可眼神却十足的倔强与冷漠，那时候的白凌刚从东凤国跑出来，逃离了身后的追杀却避不过落日森林的妖兽。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做过。

初见白凌时，水泽看到的是他赤手空拳与几头妖兽厮杀，一身黑暗气息浓郁得近乎液化，若不是自己破开黑雾，发现这不过是个孩子，也许会以为这是那一头魔族，差点就斩杀当场了。

但那时候的白凌，也已经近乎入魔。

水泽在救与不救之间，直接选了不救。

只是白凌之后的韧性吸引了他，以至于他一直跟随在这孩子身后观察，也暗中救了他几次，因此结下了缘分。

但最后白凌还是跑了。

几年之后，水泽从苏绍光等人的通讯信息里，知道最近落日森林里新崛起的王者是他时，很是意外。

因为他那么小。

不过白凌那时候的战绩，也是相当精彩与辉煌。

几乎征服了所有的兽王级妖兽，在那竞争残酷的落日森林里，找到了一方立身之地，成为了一方霸主般的人物。

在人族与兽族实力悬殊的当下，他能做到这一切，令所有人都没料到。之后，他就一直在落日森林内，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水泽也清楚，他后来因缘成了苍狼学院的学生，本以为他会继续这般与妖兽过着搏斗的日子，却很意外他才成年之后，还是回来了。

说起来，苍狼学院那位，是有功的。

至少挽回了他的人性。

可现在，却到底还是入魔了。

不过水泽想，还没有那般病入膏肓，因为他自己也在压制，水泽想了半晌，抬手间在水杯内圈出一注水线，手指微动间，便注入了灵力，凭空将其便化为一颗水滴形状的玉石。

这般修为，若是容九见到，定会震惊。

化水成玉。

这得需要多么深厚的力量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一切。以如今的天玄的力量，是决计达不到的。

可水泽不仅做到了，且这般轻而易举，别忘记，现下的水泽可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便是火凤来，也绝对不行的。

晶莹剔透的玉石落在桌上，于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泽，又隐隐泛起一股冰寒轻烟。水泽说：“戴着。”

白凌没动。

“这寒玉能够压制你身上的心魔一两年，不是要杀明昊吗，”水泽淡淡道：“若以你现在的状态去，只怕会被策反倒戈。到时候杀了你的小美人，你不后悔吗？”

白凌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不会。”但犹豫一下，还是收下了玉石，平静地道：“这算阿九的报酬。”

救人什么的，本来就是星云学院的责任。

水泽：“……”

“情就那般有意思吗？”水泽淡淡地问，神情间似乎有思考。居然能让入魔的白凌还维持着冷静的思考，以及小气。

“自己体会。”

白凌很懒得跟这个老男人谈论这个话题，只是嫌弃地给了一个眼神。差点没让水泽把玉石给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