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自然也考虑到了这里,将药散上完之后,就脱了自己的衣裳,用了里间贴身的单衣,将单衣撕成了一条条布条,取了几块干净的,又小心翼翼地包扎上去。
这一次也不敢包扎得太紧,他们还记得布料与血肉撕离的那等痛苦,不愿意张霖再承受一次。
等这一切做完后,他们都盯着伤口直看,见到再渗出来的血是红色之后,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其他几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孙武直接坐在了地上。
几个人坐在牢里,看了看彼此的狼狈,皆笑出了声,刚才的满腔愤恨与不甘似乎在这一笑里烟消云散。
孙武转过身,冲容九的方向拱了拱手。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其他几人也默默地拱了拱手,之前质疑容九的同伴有些许不自在,嘀咕说:“这药说不定是在别的地方买的。”
孙武踩了他一脚。
容九不甚在意,地牢虽环境潮湿,可到底安静,容九便与白凌低声聊了几句,就潜心修炼去了。
孙武他们见状也有些讪讪,那自觉得罪人的同伴也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话。
“孙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人已经得救,那么他们也该想着如何离开,才有更好的环境给张霖养伤。
孙武道:“等等,飞跃他们还在船上,见到咱们没出去,会进来打听。”
“就怕这狱卒不放人。”
“嗤,应该是希望明月医馆能网开一面才对。”这话说得极是嘲讽,可众人知道,这才是他们所担心的。
这些睚眦必报的家伙,肯定会暗中使绊子。
容九跟白凌听得清楚,两个人想,现在赤玉应该是去拜访医馆了。
……
明月医馆。
学徒一尚且还不太明白心头徘徊的不安是什么,等到了半夜入睡时终于想起是为什么!那一对男女并不是单独来的。
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
可在容九跟白凌被带走的时候,那少年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看戏,偶尔扫向了医馆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趣味。
那趣味,是一种猫戏老鼠的意味深长。
被那眼神一盯上,只觉得背脊都麻了。
想到这,学徒立马从床上起来,奔到了隔壁去找师兄,在空灵海,医者的身份极高,即便是学徒的他们也有自己单独的卧室。
此时学徒有些后悔为何要早早回来,没等到师兄跟师父的谈话完毕,他着急地奔向了师兄的房门,用力地拍门。
“师兄,师兄!”
这门拍了许久,终于打开。
“干嘛啊。”
路志行满脸不耐烦地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师弟,并无好脸色,任良功看到人,一颗心才踏实下来,只是又想到那少年,不由又急急地道:“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那少年,跟在那对男女身边的少年,我觉得他会不会来找我们寻仇……”
路志行一脸的瞌睡都清醒过来,盯着任良功,“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在这空灵海,谁敢找明月医馆的麻烦。
他们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