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病人,他该知足了。
可想想这一个早上受到的冷落,汉子还是不痛快,他一声爆喝,指着任良功的鼻子道:“我管你叫阿人还是阿狗,老子兄弟受伤了,在这里躺了几个时辰没有人来诊治,你们医馆就是这么接待伤者的?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
赵勇爆喝。
那一身涌动在肌肉之下的蛮力,因着话声起伏在跳动。
任良功看得眉眼直跳,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可眼下情况,任良功也只能如实说,他双手作揖,重重地一弯腰,以此平息着赵勇的怒火。
“并非医馆怠慢伤者,而是阁下您也瞧见了,这医馆内伤者众多,而自昨日起,止血散等外伤药剂早已不够,从早上我们便向外宣布,让大家有药的先行止血,情况严重的可以先进医馆,我们会设法先行救治,而您的兄弟,我的师弟刚刚已经给他上过一次药了。如今药散不够,只能等,等药散一出,我们会立刻着手为大家治伤的。这件事我们比您都急,可我们确实也没办法,请您一定稍安勿躁。”
“这么大的一座医馆没有药散,你莫不是在骗人!”
“绝对没有。”
任良功举手发誓道,“我若说谎话,愿天打雷劈。”
“谁信你们的鬼话,明月医馆拿药卖钱的事,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们肯定是把药都藏起来了。”在风波将要平息的当口,一名躺在床上的伤者忽然转过身看来,眼神里淬着恶毒地道:“他们肯定是看咱们没钱,不给我们治啊!”
任良功愣住了。
其他的药徒们也神色茫然。
“我们没……”任良功说。
“没错,明月医馆高抬药价也不是一天两天,昨天还有一名海商被他们扔到了后巷自生自灭,而那名海商还是被收了钱的,都闹成了这模样,像他们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是的,我也看见了!”
“他们就是一群奸商,没有钱,肯定就没有药啊!”
“这么说,止血药在里面是吗!”
“金创药,还有金疮药。”
“解毒药,我要解毒,我的伤口好难受!”
一时间,怀疑的声音齐涌而来,全倒在了任良功他们身上,一些本来还忙着给伤者包扎伤口的药徒也被人抓伤推开。
大家都在质疑,谩骂。
声浪几乎要冲破了医馆的屋顶。
任良功解释得声音沙哑,可没有人听他的。
眼看情况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已是脱离了控制,伤者们都动起了手来,任良功与一群药徒被众人推搡在一起,拳打脚踢。
而那五名壮汉,趁这个机会翻身进了柜台,在里头一阵翻找,将所有的值钱药材都塞进了怀里,任良功见到了,失声想喊,可被人一掌用力地打在了喉咙,再张口,已是一片无声。
他!
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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