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掩面呜呜地哭。
包子拉开了她们的手,并不同情。
答应他们,就是自己去送死。
这些人同情在村门口的男人们,怎么就没人同情同情他?
他也活得很惨。
现在都已经被村子抛弃了,冲出来救她们一次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其余的,做不到更多。包子甩下众人回到蹲尸大队,跟着流民的大队伍一起看着前方,随后再也不动。
他们也在紧张着。
这火贼会不会往荒山的方向来。
女人们看着他这神色,忍不住感觉到冷落,神色愤懑,站起身想骂包子冷血,另外一名烧伤的村民,忍不住说:“我们四个人过去,也是去送死,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吗?”
女人们怔住。
另外一人凉凉地道:“知足吧,再说下去难堪的是你们。”
随后三个人也冷漠地回到了包子的身边。
明明周围有三十多人,可女人们却觉得这儿安静得只剩她们自己,转头一看,跟着她们逃出来的女人们也沉默地看着她们,那眼神之中漫出来的都是不赞同。
三四人站在原地,只觉得脸在烧红,羞忿让她们很想钻进洞里,可她们也觉得自己没错,她们只是想救自己的丈夫。
难道这错了吗?
“回来吧。”
一名老人沙哑无力地说。
三四人挫败地回到了队伍,抱着自己的孩子满目茫然,接下来的她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又何去何从,平常去炎火城里的路肯定是不能走了。
他们想要报信只能绕过小陆的另一面,赶到最近的渡口,这期间需要过五个村子,路程一个半时辰,等到了渡口后坐船到炎火城的东面口岸,再从东面口岸赶去炎火城,可这一路等同绕了一个大圈,不说路程遥远,就是等他们报信,火卫赶来时,火岭村的人也死完了。
最近的几个村子里倒是有村民,而且人数不少,可都是百姓,听到火贼哪个不怕的,更别说这次还是火匪带头,找援兵,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再想想,让包子他们过去救人,更是多么无耻的要求。
那提出建议的几名妇人,越想越是愧疚。
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人们唉声叹气,女人们也在不停地动着脑子,他们现在也算是暂时安全了,包子虽然说不去救人,但看着这样一群人候在原地傻傻不动的,还是给了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他们藏身的这山石后面,有一个藏菜跟收放腌鱼的地窖,是荒民们平日里在山下的歇脚地,离这儿非常近,但位置隐秘,十分适合藏人。
现在大家都听着包子的指引,躲在这地窖内,暂时安全。
可随后涌在心间的,也是对亲人的不安,总想着做些什么,能够帮上些什么,但限制于自己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说,他们到底是在等什么。”有人看着趴在石头后面的包子他们,忍不住问。
从他们这里,能清楚地看到躲在山石后面的人影。
可大家都跟石头一样伏着不动。
好似在等待什么。
随着时间,都快过半刻钟了。
“不知道。”
众人跟着迷茫地摇头。
荒村里的人与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今日,他们根本不会有所交集,现在却因着他们的地方,让他们免遭了一场逃难。
大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或许,那所谓的不祥,只是一种谬论罢了。
大家想。
“你们看,他们好想在说些什么。”
这会儿的功夫,山石后面已经有人在开始说话。
村民们大着胆子想去听,可到底风太大,什么都听不见,隐约有几个字眼传来,那女人判断着说:“好像是说村子里打起来了。”大家的心头一揪。
村子里打起来。
那不正是在说他们的男人跟儿子吗?
大家的眼眶红了红,又忍不住问:“是不是还有什么消息,你再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