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不敢往下想了。
之前看到花田时的许多种莫名情绪,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木落落已经习惯了容九的安静,与安年说了一声,就搬东西去了。
安年受着容九目光的注视,到底还是大着胆子走到了容九身旁,伸出手,温声说:“我来吧。”
容九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碗筷,是指这个么。
哦,她之前想洗碗来着,看到人过于震惊就给忘记了。
在容九犹豫时,安年已经从容九手里接过来,男子卷起了袖子,打水洗碗,那一双白净的手上有薄薄的茧子,可见是常做农活。
容九静静地看着,脑子仍是一片混乱,她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谷族的君王,那怎么会沦落到这儿当一个普通的村夫,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容九很想问一问,心下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吓到他。
但这时,里头传来一声,“阿年!”
木落落在里头着急地喊道。
安年应了一声,忙将洗干净的碗沥干水,擦干了双手就也过去帮忙。“怎么了?”
“这个床怎么搭,不是四个角绑起来就好了吗?可怎么我一推就倒了。”木落落在里头恼怒地说。
“我看看。”
安年看了一眼,温声笑着说:“你少搭了内架。”
“真复杂,我看婶子他们的床就很简单,我现在睡的也是啊,四个脚,一个床板就搞定了啊。居然还要内架。”
“你现在睡的时候,没听到响声吗。”安年笑着问
“听到了,那是我睡觉不老实。”木落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绝对不承认是自己手艺不好。
安年宠溺地笑着,“我来打床吧。”
“不要,我怎么也跟大叔学过两手,这木工我能做,让我练练手也好,你去做饭,再有不懂的我再喊你,不成的话你给我画张图,我能看懂。”
木落落大手一挥说道。
“好。”
安年温柔地应道,从厨房取了炭火,在地上给落娘画了一张细致的讲解图,容九扫了一眼那字迹与图纸,区区几笔也能看出来这男子的修养跟学识很高,如何看都不似一个普通村夫。
可落娘一点察觉都没有,根本就没看出来身旁的男子有多不普通,只一边看图纸边动手。说起来,落娘这女子行事风风火火,看起来粗枝大叶,总会缺点少点,但动手能力很强。
而安年的脾气很好,也十分耐心,对落娘不明白的地方也能耐心地说上三遍四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可偏偏瞧起来弱不经风。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十分互补。
反而是容九,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忙活,等到床打完了,容九看着角落的单人木床时,还有些身处云雾之中的不真实感。
刚才落娘说这床是她的?她这算是住下了?
为何她没有一点真实感呢。
这个感觉像是做梦,可容九又清楚地知道不是,她应当是置身在别人所塑造的幻境里,而这幻境内的一切又过份真实了。
不得不说,这个阵的主人,实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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