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楼阁台，粉香含黛。

到处都是女子香气。

阁台之上，数名女子扬袖飞舞，回眸浅笑间，美不胜收，是真正的人间天堂，在经历过之前的黑影潮流之后，这地方对于赤玉跟容欢来说，就像是幻境一样不真实。

特别是当看到那藏在歌姬后方的尾巴。

赤玉是狐族中人，最清楚狐族擅长的魅惑与伪装之术在同族人眼里看来，不过是隔雾探花，一眼就能识破，所以当认出来阁台上女子的身份时，赤玉忍不住就揉了揉眼睛。

然而那尾巴还在眼前晃着，怎么都去不掉。

而且随着这一条尾巴的出现，赤玉发现左右来往卖笑的女子，看着都有些模糊。

想到某种可能，赤玉当即顺着柱子爬到了二楼，趴在围栏上俯视着整座大堂，看着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一双狐狸眼里流光闪烁，利用狐族之术，在自己的眼底倒映出了大堂里真实的样貌。

赤玉深吸一口气。

“妖……”

这字还未落，目光接触到三楼旁端着餐盘款款走过的身影时，赤玉险些喷了出来，他再定睛一看，人影已经不见，可那身影跟他都认识多少年了，绝对不可能看错。

赤玉身形一动，就要追过去，只是肩膀忽然被人搭了一下，赤玉一回头，就见战叔林的脸在跟前放大，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赤玉止了止动作，肩膀一滑，抖掉了战叔林的手，“没什么，你不是在楼下吗，怎么上来了。”

“我们要去顶层。”落在战叔林身后的容欢如得救似的赶紧从两名女子的魔爪里挣脱出来，接了赤玉的话，伸手指着上面说，“去那。”

赤玉抬头看了一眼，收回时不着痕迹地掠过三楼，三楼自然早已经没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长腿一迈，跳了下来，说道：“走吧。”

战叔林打量着赤玉的神色，微微笑了笑。

赤玉也不怕他打量，回视回去，“这天上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

战叔林从端酒经过的侍从盘子里取过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容欢，一杯自己浅酌着，回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赤玉：“不知道。”

战叔林笑，“调皮。”

赤玉：“……”

容欢：“……”

你这样子真他娘的可怕。

“妖族。”战叔林手指虚点半空，懒洋洋地接了赤玉的话，两个字说得迷糊不清，可两个人还是听见了，赤玉哼了一声不做他答。

容欢倒也有所思索。

“妖族。”与兽族并列其名的妖精一族，“它们不是居住在流川之境吗。”容欢低声自问，不过想了一下，也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以如今陵城的情况，如果还能收容活人的话，确实不可能会是人族居所，若换成了妖族，反而能叫人释然。

赤玉也早在看出了阁台上人身份之后，就想通了这一点。

所谓妖族，其实也是兽族一脉的，只是比起兽族，它们的智商与情商要更高于妖兽，且因为易化形的能力，一般妖精在成年时就能幻化出人形，在显形上十分很占据便宜，可论起实力，他们的实力却少有人能够与真正的妖兽相比。

就是想要达到普通的兽王级的妖精都极其少见。

不过能主宰着这么大一座阁楼的，能力应当不会低。

特别是这个地方还是陵城。

战叔林也说道：“你们想要在陵城找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在这里。”

“如果不在呢。”赤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