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女孩的亲昵动作，心头本就奇怪花椿的异样行为的容九不由小心地回过头，观察着小姑娘的神色，想着这小丫头不会真的吓坏了吧？

然而花椿紧紧地揽着容九的脖颈，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似乎是累极了，又睡了过去，但这次没有救助酒力，她却睡得十分安心与放松。

比之之前的模样看起来不知道乖巧了多少。

这显然是有什么变化，可容九又说不出来。

瞧着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担，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很多。只是看着睡颜，都能感觉到她在睡梦里，安宁的心情。

“到底还是个孩子，身上的压力应该是太重了吧。”

容九猜测道。

龙牙的年纪也跟花椿差不多（容九看的是身高年纪），小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就十分老练稳重，总是一副看着比赤玉稳重许多的小大人模样，让容九有些发愁。

想想以前龙牙还未成人身时，至少还会往她怀里撒撒娇，躲一躲坏人，现在都是板着脸站在自己前面，握着比他个子还高的剑举战迎敌，虽然作为老母亲的容九满怀欣慰，可偶尔午夜梦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龙牙太苛刻了，才让他小小年纪就锻炼得如此懂事。

每次都会在心里小小的反省一番。

可如今花椿看起来比龙牙还小，可却肩负了一族的重任，这样的压力，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太重了。在咒印的发作下，难免以往的疲累都涌了上来，这一会儿才会累得在容九这个外人面前放下心防，安然睡着吧。

容九瞧着小姑娘的侧脸，轻声说：“安心睡吧。”

她没再叫花椿，一个人疾步赶路，循着记忆的捷径快速向镜界靠近，踪影步一经踏过，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而就在容九刚刚消失的时候，两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她离开的地方，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双方之间的碰面就差一步。

刚刚离开的容九疑惑地回头望去，“刚刚是有什么东西吗？”

只是空间已经跨越，容九也不可能再回头去看，这空间与空间之间的交叠穿越，有时候也需要时机，现在再回去，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原来的路，再且她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东西再回去冒险。

容九摇了下头，甩去了刚才的眼角余影，只是接下来的路上，容九发现这样的影子越来越多，她选的这一条路本就僻静，且特意避开了陵城内的眼线，可随着她越靠近镜界，这黑影反而越来越多。

而且——

这些东西正冲着她过来。

容九的神色微微一顿，她偏头看向了左右，此时的她正身处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口，然而前后黑影堵截，犹如黑色的潮水向她涌来。

陵城的亡灵不可碰触，这是规矩。

容九不知道碰触的结果是什么，不过一路碰见的她都绕开了，可现在想要穿过这条路，她不得不迎向这些东西。花椿似乎也感知到了亡灵的靠近，她这会儿也醒了过来，正看着场中。

小丫头的眉头微微一拧，挣扎着就要起身。

只是背着她的手在她身后压了一压，阻止了她的动作，容九笑了一声，道：“要是这种情况都要你来解决，那我也白长这个年纪了。”

花椿茫然，你这个年纪怎么了？

不是比我小吗……

容九说完，闪身而出，箭步冲向了迎来的黑影，可花椿没有看到容九动用那一条灵藤，小女孩赶紧收敛心神，看着容九这冲动的动作眼眸闪过一丝凝重，这些黑影都是由死亡之力凝聚而成，正面碰触，对人族伤害很大，而且它们继承了无穷的吞噬能力，是能够吞噬修者的攻击灵力的。贸然冲撞，只会令他们越来越强。如果容九使用之前的灵藤解决，她倒也不担心，可花椿根本没看到容九空出手来。

更别说是召唤兵器了。

她——根本就没打算用兵器解决。

花椿心头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