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拍卖场将战叔林推出来拍卖,是对水族尊严的踩踏跟羞辱一般。如今拍卖场卖着谷丰,就也是同样的效果。
而且,因着刚才司仪对谷州的高高捧起,效果还有些不同,可说司仪刚才对谷州捧得有多高,现在把谷州摔得就有多狠。
第四层主人的恶趣味从司仪先后两次的拍卖宣词便能看出来,这个人对各大灵族都极其厌恶,乃至憎恨。
得到机会便拼命地羞辱各大灵族。
容九好整以暇地看着司仪介绍着谷丰身上的“奴隶”印记,战叔林的在后背,谷丰的在前胸,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倒是对称。
容九笑了笑,“真是有意思。”
荒火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通灵石,这个人要是买到他们手上,不知道谷州会是什么脸色。谷族的小公子当了他们火族的奴隶。
只是想想,荒火也觉得很刺激。
荒火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通灵石,这钱,得多要点。
他转眸看向了戎罗,“有钱借我吗?”
戎罗眨了眨眼,歪头看向了台上,又回来看了看荒火,单手搁在椅背上,整个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座位里,翘着二郎腿,右脚漫不经心地点着脚尖,一派浪子的轻佻姿态,戏谑地道:“钱自然有,火君大人打算拿什么还。”
荒火微微一笑,转过头,直视台上,慢悠悠地道:“不用了,我刚想起来拍卖场还能抵押,火君印应当值点钱。”
戎罗收敛了轻佻的姿态,无语道:“你拍便是了。”
这是打算先垫着了。
荒火得到戎罗松口,与容九点了下头。
容九比了个手势,表示明白。
“谷丰……”
“谷州的孙子啊。”
此时场中众人震惊不啻于战叔林被拍卖,“早听说要拍卖的是两个灵族,但我也就以为是小灵族的子弟,谁能想到居然是七大灵族的两个。”
水族跟谷族。
一个比一个刺激。
“这场热闹没白看,就是不知道现在场内有没有谷族的人在。”说着话,这个第十七排的人还站起来找了一圈。
是被侍者请了才肯坐下,若不然容九都怀疑这个人想要下去找人。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又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以他们的性格早闹起来了。”
场中骚动随着司仪循序渐进的话题而被平息,因为众人知道,高潮来了,要公布底价了。而谷丰的底价也十分叫人奇怪。
司仪保持着职业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因此次拍品身份特殊,所以经拍卖场商定之后,决定不定底价,由第一位客人叫价起拍。”
“没有底价。”第十七排的人咯地一笑,“那不是一块也能买啊?”
司仪闻声道:“是的,客人。”
此言一落,场中响起一阵“哇”声。
铁笼里的谷丰面无血色,紧紧地抓着笼子,不顾铁笼上的雷电之力深深地灼烧着他的双手,他恼,他恨,他怒!
可也无能无力!
他想求救,可他不敢,在司仪道破他的身份之前,他还有一丝侥幸,能够含混过去,可当底下一道道声音指着他说是“谷州的孙子”时,谷丰就知道不能了。
少年紧紧地咬紧着下唇,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涌出,他不能露怯,更不能求救。只要他在这里喊一声救命,露一丝怯意,他相信台下的谷桐绝对会使出冷箭先杀了他!
他不能喊,更不能丢掉谷族的脸。
他只能站在这台上听着众人对廉价的他的嘲笑,听着众人对谷族的阴阳怪气,接受着第一排谷桐震怒又不敢置信的眼神。
谷桐,她也在这里。
那这段时间一直跟谷桐在一起的那位殿下也在了。
谷丰强忍着眼中的泪意,不去看谷桐,这次是他的冲动,是他的错。
谷桐紧紧地攥着拳头,维持着自己面上的镇定,瞧着谷丰倔强的模样,心中冷笑,“还算这小子知道维持家族脸面,若是他敢在这里大喊大叫,她必然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