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那是骨灰还是真的沙子。

也没有人去在意。

容九一步步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该走往何处，生命神树与灵魂树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芒，如果不是连城，这样的路容九走不下去。

如果不是怀里孩子的心跳声在支持着她，容九无法告诉自己，如何在茫茫天地里寻找出路。

可连城在，她就知道自己必须走。

走出这个世界。

直至她一步步地走到一座高塔前。

高塔无比安静。

它出现得也十分突然，因为半刻钟前，容九并没有看到它的存在，可十八层的高塔，却也在预示着这东西是什么。

容九站在底下，仰头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冥界圣物，她搂紧了怀里的连城，她没有走进去。

她做了一件事，对着宝塔大声喊了一句：“流域！如果你听得到，就回应我一声！”

黄沙漫天，世界孤寂。

容九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响起了回音，风卷来，似乎都着这一声的重复，“如果你听得到，就回应我一声。”

如果你还在。

就带我离开这里。

容九搂着孩子，静静地望着宝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如这个被遗弃的世界一样，容九也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塔下，心间绝望有之，不放弃也有之，可在这时，宝塔第一层的大门发出咯吱一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门上，大门被人往内一点点地拉开，容九目光怔怔地望去。

目光触及大门后出现的银发男子，容九禁不住就笑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面颊。

“我就知道你还在。”

大门轰然打开。

银发男子静静地站在门内，在他身后一线之地的宝塔里，是十八层地狱的无数凶魂跟凶兽，而此时的它们正躺在这个男人的脚下。

一步距离，可没有魂跟兽敢迈出。

也没有东西敢越他身周雷池一步，即便宝塔大门已经打开，可也没有东西敢往外走。

因，没有凶魂敢触冥主的眉头。

……

“流域。”大徒弟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诧异地看向了轩辕晟，“你在说冥主？是我听错了吗？”

轩辕晟撑起结界，守着摇摇欲坠的招魂阵，神色凝重地道：“你没听错。”

问尘也拧眉道：“是冥主。”

“你说只有冥主才能让燕归回到自己的肉身？才能撑起这一个招魂阵，这……”大徒弟皱着眉头，“他不是拘魂的吗？怎么还管还魂。”

司天韵低声道：“你对冥主的力量一无所知。”

轩辕晟也是嗤笑一声，“你太小看流域了，你以为燕归对付完元祖之后第一个就对付流域是为了什么。”

“因为在灵魂的世界里，流域就是无敌的。”

“在冥界，他就是神！”

“唯一的神。”轩辕晟盯向了大徒弟，大徒弟心跳如雷，轩辕晟一字一顿地道：“就是燕归，也赢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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