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畅想着,在被宁雪滢睨了一眼后吐吐舌头,拉着秋荷跑开。
“大奶奶怎么心事重重的?”
秋荷挣开她的手,脚步未停,显然也是想要垂钓的,“你以为都同你一样没心没肺?”
青橘回嘴,“你才没心没肺!略略略!”
秋荷又被气结巴了,“懒、懒得理你!”
两人吵来吵去,惹笑了一群正蹲地上擦拭甲板的船员们。
还没见过哪户人家的婢女这般活泼的,可见主子是个温和的人。
入夜,星辰映入水面,水天广袤无边,宁雪滢扶着栏杆仰头闭目,感受潮湿的风刮过面颊、耳边。
另一名船客蹒跚走上来透气,发鬓斑白,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妪。瞧见床尾站着个人,热情打起招呼,“姑娘是金陵人?”
出于礼貌,宁雪滢转过身背靠栏杆,“您怎么知道?”
“刚听一个年轻船员讲的。”
船员又是从何得知的?她讲话是没有口音的。
老妪笑道:“干他们这行的,接触的人多,时日久了,与船客聊上几句就能猜到对方是打哪儿来的,要去哪里。”
许是青橘和秋荷二人闲聊时,让白日里擦地的船员们听了去,宁雪滢没多心,与老妪聊了几句,得知老妪与家人是从京城来,去往金陵游玩。
七旬的老人还能惬意游玩,令宁雪滢心生羡慕,想着等自己老了,也如这位婆婆一样,走南闯北,游历四海,只不过,不知到那时,卫湛是否还陪在她的身边。
想起卫湛,宁雪滢又气又难受,深深觉出自己是在乎他的。
因在乎,所以在意他是否坦诚。
回到舱里,宁雪滢与两个小丫头挤在一张木床上。
夜晚的船舱很是湿凉,青橘事先燃好火盆,可纵使这样,也无法驱赶潮湿。
宁雪滢蜷缩在最里面,了无睡意,眼前浮过一帧帧与卫湛相处的画面。嫁错的委屈和茫然,在日常的温馨点滴中逐渐释然,她早已接受了他,甚至还包容了他的一重“影子”,究其缘由,不是在乎是什么?
轻叹一声,她拿出俞夫人的那只耳坠,呆呆地凝视着。
夜里狂风大作,客船飘飘荡荡,久久不能平稳,令一部分船客感到胃部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