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邬道升。”
“我不是谁,我是他,也是我。”
“......滋。”
术莹熄灭,沈纵颐难以置信地抬眼,眼角眉梢泛起微红:“邬道升?”
“你说你是邬道升的分魂?”
沈纵颐挣了挣还握在他手里的小臂。
似乎是感到她的挣动,分魂的目光从她的脸落至他钳制的手上。
他若注意到与自身格格不入的何物,便长指一拨,将寒甲上轻盈的绸纱挑落。
继而波澜不惊地望着沈纵颐的脸,道:“我即邬道升。”
沈纵颐忽然蹙眉,咬牙道:“不能!你不能是邬道升!”
“你怎么可以是邬道升,你怎么能是我的师尊?”
她俄而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猝不及防地缓缓溢出,“我的皇兄......怎能是我的师尊。”
皇兄才不会唤她沈纵颐。
只有师尊那个无情王八蛋才会。
邬道升......你这该死的分魂难道没有自己的脸吗?
邬道升未曾料到沈纵颐反应这么大。
长眉微不可查地攒了下,他松开手,淡声问道:“为何不能?”
沈纵颐两肩颤抖,“皇兄待我好,而师尊......师尊,您的分魂何时陪在我身侧的?从将首已赠与我的那一刻起吗?”
邬道升听完他弟子一席如怨似慕的言语,气息微沉,不知作何感想。
假意未听到那句似是而非的对比,他轻声答她后半句道:“我一直在。”
“飞升后陷入沉眠。那日你下山除祟,我方醒。”
沈纵颐心神一凝。
邬道升把他的分魂放在首已剑里作甚?
若说监视她却又中途陷入沉睡。
若说保护她,但又额外给她做了个修为不低的傀儡。
再多分魂岂非多此一举?
这些她日后一定会清楚的。
当下她只想知道邬道升究竟为何要用她兄长的脸!
“师尊您是担心弟子,才以分魂护我的吗?”
沈纵颐轻轻拭去泪水,放下手,刚哭过红晕尚明显的眼眶,被泪濡湿的长睫,长睫下灵动而饱含期待的目光,明晃晃地向邬道升敞开着天光般任他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