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颐摩挲着红绸,侧眼看向归宥高大的背影,视线下移,落在他两只攥得极紧的拳头上。
男人的手背因用力而绷着青筋,突出的腕骨在昏暗的光线里有如金石般坚硬而充满力量感。
他在克制。
沈纵颐无味地勾唇笑笑。
在克制着什、么、呢?
觑望着归宥宽阔的双肩,往上看是一根木簪束起的冠发,衬得他利落又锋锐。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一点侧脸,烛光罩着他的脸,剪出的睫影像脆弱不堪的蝶翅。
真可怜。
在为自己对妹妹生起不可诉说的心思而痛苦自责吧。
沈纵颐闲适的晃了晃腿。
她是已已,他叫归宥。
那么他们是亲兄妹吗?
“已已、已已,”归宥兀然转身,心底压抑着何物似的,一脸悲喜交加地看向她。
沈纵颐眯眼笑:“嗯?”
归宥眼神复杂,他高挺的身子蓦地矮了下去,双手执起沈纵颐的左手,又送到唇边,点点滴滴地吻着她的指尖,“你醒了,真好,太好了。”
沈纵颐被他这样的对待给逗笑出声,她手指蜷起,不经意地搔过归宥的指腹:“痒呀,哥哥。”
她说着,就要抽回手。
谁知归宥突然间情绪剧烈起来,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平静看她,声音却低沉而偏执:“别走。”
他托过她细白的皓腕,垂首,薄唇用力地压在她的腕骨上,细语轻喃,吐出的气息宛若毒蛇吐信般透着冰冷的血腥味:“已已,能让兄长一直这样欢喜吗?”
你可以一直去死。
沈纵颐冷冷地看着男人的后背。
归宥看起来很能打。
没有灵力与武器的情况,该怎么样从他口中套出自己的身份后,再干净迅速地做了他呢?
他这张脸迷人便迷人在让人想随时随地杀了他。
“哥哥,你让我害怕。”
沈纵颐收起情绪,另一只自由的手撑着身子往后仰,她逼出两滴眼泪,眸底却冷静无波。
归宥疯是疯了点,听到她沾染恐惧的声音,第一时间仍旧是慌乱无措。
他不安地放下沈纵颐的手,抬起眉眼尽量温和地道:“别怕,别怕。哥哥不会伤害已已的,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已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