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归宥那小子真学会了起死回生的邪术,把人给复生了。
沈纵颐相貌不变,死过一遭,除了表情有些疲倦悲痛,其他竟和初见时一般纯澈愚蠢。
朝鉴抱臂,手指扣着袖子上的破洞,闲闲地想道,这已已小姐再不长进,活过来也会被逼得再死一次。
他肯定,只要有点心思的人看见这么个孱弱无辜的姑娘,都会忍不住靠近算计她的。
恐怖,太恐怖。
朝鉴啧了一声,难得起了点善心,盯着沈纵颐说:“喂我说小姐,您就不能不想别人了吗?就您这幅尊体,如此繁重多思,可不得将您压得死死透不转气来。”
“您可歇歇吧,您不累,属下看着都累得够呛。”
沈纵颐皱眉,红唇微启。
朝鉴还以为她要恼羞成怒骂她,谁知道听见她娇娇弱弱地说了声“抱歉……”
……
可别抱歉了。
他才是罪该万死,就不该多那一句嘴。
朝鉴禁不住翻了个顶明显的白眼,转身负气欲走。
可刚迈开步子,他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动怒,完全是在生莫名其妙的气。
于是他更生气了,因为他即便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但猜的出来肯定很愚蠢。
朝鉴撂开长腿,要走。
“别......别走!”
沈纵颐兀地焦急出声。
对她而言,归宥和朝鉴是今府里唯二的正常人,如今归宥不知去向,见到朝鉴也是种安慰。
她提起裙子,小步追上去。
“别走……”
一道轻盈的力道箍住了他的腰,朝鉴不得不停下。
放下双臂,他忽然觉得手腕有些痒。
低头看去,泼墨般的青丝垂在他劲瘦白皙的腕间,发尾随着主人的晃动,左右反复地扫过他手腕中央的红痣。
“……”
朝鉴两手搭上女子细瘦的手臂,轻轻推了下,“已已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呐。”
背对着他,沈纵颐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她撇了撇嘴,出声却抽抽搭搭地:“我不管,你……呜,你别走,我担心你……”
她话落又呢喃了声什么,唤声很短促,几乎除了她本人无人可听清。
朝鉴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