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最后,他信誓旦旦得很,满脸写着“我打架很厉害,你放心好了”的骄傲。
孟照危澄澈的目光毫无阴霾,沈纵颐只在十七岁前的卞怀胭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眼睛。
她等了等,四周除了修士们的好奇私语,并无其他怪异之声。
沈纵颐等的时候稍长,孟照危为此延长的等待而慢慢变得失落,不过双手依旧捧着,挺直的手臂又透露着他的固执。
炼器宗的人走到孟照危身边,搭上他的手臂,轻声劝道:“师弟,你这不是让沈道友不好做吗?你与她初见便送如此多的东西,太过冒犯了。”
孟照危反问:“为什么冒犯?我喜欢一株草一束花,我就给它们浇水,它们都没嫌弃我浇水太勤呢!”
炼器宗师兄抬头,歉意地对陆浑山等人笑了笑。
他转而抓住孟照危的肩膀,低低地说:“你这般行为会被旁人误会为心悦沈道友的,而且无事献殷勤,就是冒犯!”
“才不是无事呢,”孟照危撇嘴,他其实更想说才不是误会呢,但是因为师兄强调了他在冒犯沈纵颐,又收了声。
他偷偷去瞥沈纵颐的神情,她笑容浅浅,看着就像无悲无喜的神像。
孟照危顿时气馁地放下手臂,心想她一定为他刚才的冒犯而不高兴了。
她的笑可不开心。
他对此有种直觉,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这般认为。
想到造成这种不开心的凶手有自个儿一份,孟照危不由有些悲愤,瞪了眼身侧的同门,心道:“你们从前怎么不告诉我这种事,天天说我保持原状就好,现在好了,搞得人家不高兴我,人家肯定嫌弃我啥都不知道!”
孟照危的心思完完全像写在脸上,师兄一眼看出,便无奈道:“行了,这些事我们会慢慢教你的。”
炼器宗长老出面对沈纵颐致歉:“沈小友,让你见笑。照危心性单纯,行为不当,我替他向你道歉。”
沈纵颐等了许久,没从孟照危身上,感受到外来者的气息。
她半是警惕,半是不甘,出声轻柔:“孟道友性情很好,我并未有受到冒犯之处。”
“幻境中,我与孟道友相伴了些时候,自清楚他是出自善意的。”
浓秀眉眼弯弯,沈纵颐温暖的嗓音里带着隐秘的试探:“其实孟道友不必赠药,陆浑山从不会吝啬弟子伤药。道友如今所为,大抵是因刚出幻境,情绪正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