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是卞怀胭。
他一个魔,还是背叛师门的大魔,竟敢冒着围剿的风险上到这陆浑山来。
有何阴谋?
沈纵颐思忖了两息,倏而打开储物戒,从中拿出青瓷瓶。
……
卞怀胭的脚步停在了门前。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顿在半空,似想敲门又担忧搅扰屋内人。
张扬的瑞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俊美的面庞深覆夜影,神情莫名。
卞怀胭想到,万一开门后见到的是师姐厌恶的脸色怎么办?
她、她当真会毫无芥蒂自己的师弟堕魔十年后的夜访吗?
半晌,卞怀胭还是放下了手臂,转身欲走。
却在此时,屋内传出了女子轻柔的嗓音,如月银清澈,流入他耳中。
“……此丹药贵重,我必要为师妹藏好。”
“不知她从何而得的,洗筋伐髓的灵药当世罕有,想来是经过一番苦痛。”
“作为师姐,怎可接受如此贵物呢……"
夜枭凄厉,卞怀胭愣在了原地。
他将魔气探进屋内,看见了女子白嫩指尖上的青瓷瓶。
他听清楚了,瓶中装的灵药可以——洗筋伐髓!
卞怀胭堕魔后,在为魔界四处铲除异己的同时,也一直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为沈纵颐寻找能改善天赋的丹药。
他的初衷很简单,只要寻到此药让师姐服下,那么师姐在宗门里便不会那么辛苦了。
十年苦寻无果,到了竟发现师姐手中正握着丹药!
卞怀胭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下,他而后抬起掌心,凝出温和不伤人的魔气,赶在沈纵颐关闭储物戒前送进了门缝。
魔气顺着荷枝融入沈纵颐体内,她勾了勾唇,顺从地倒伏进软榻中。
木门在她倒下的一瞬间被推开,月光中映出个玄衣男子,高大身形威压十足。
他低头避开门框,目光从进门起便黏在榻上女子的身上从未飘离。
大跨步行至榻侧,卞怀胭俯下身,宽大手掌抬起又落下,却始终不敢触碰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眼帘垂落,拾起滑落在地的青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