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对着却脸红的画面,若不非背景实是太过昏暗, 当真有点温馨暧昧的意味。
冷风呼啸, 时紧时松,在他们身周环绕一圈后缠绵地远去。
冥河水平冷无波,映着两道人影。
沈纵颐更近水面,她通过幽黑水镜观察着自己的脸庞。
表情恰到好处的羞恼,但和表露出来的纯情相比,她那双眼睛则显得太过平静。
只有风声在喧嚣, 似乎依旧寂寞。
归宥抚平袖间褶皱,顿了顿,还是转过身望向沈纵颐的背影。
带她回玄烛州后, 他的身边再不会只有风声了。
她尚穿着那套单薄藕色绸衣,沾染在荷枝根部的血斑发黑发暗,正如塘中淤泥。
衣摆遮掩着脚踝, 微微晃动。
归宥收回目光, 走到女子身侧, 平声道:“走了。”
沈纵颐保持着沉默,他跟着静了静, 而后默默处理了她身上所有的脏污。
做完这些事,他按下一切情绪,恢复威严冰冷的魔尊模样:“沈纵颐,本尊不拦你,你现在可以逃。”
“逃?”半晌,她自嘲地笑了声,“你当然清楚我就是逃回去,和他们也不是同道了。”
“归宥,你笃定我不会逃是吗?”
沈纵颐转过身,昏暗中莹白的面容神情难辨:“废灵根于陆浑山而言是耻辱,若非师尊他……”
她忽然低头,嗓音低沉:“若非剑尊飞升前留了邬弥护我,我可能早不是陆浑山弟子了。”
“……”归宥眼神幽深,“那陆浑山有何好,邬道升也不过个蠢货,你就是再费尽心思讨好他们,到头来能讨到什么?”
他暗藏恶劣,面皮却正经冷峻:“明知你被本尊抢走,他们谁来救你了?依本尊看,都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沈纵颐怔忪片刻,自顾自地解释说:“玄烛州的冥河只有妖魔才过得去,师叔他们、他们在想办法。”
“再者说,”她脸色明显更苍白了,“废灵根注定活不了多长时间,把我救回去又能怎样,我、我终归还是会早死的。”
“注定?”归宥冷冷道,“何事都信命,那是弱者自怜的手段。”
“沈纵颐,本尊依旧给你两个选择,魔界与金乌州,你挑一个。”
沈纵颐抬头,眸光浅淡,深究还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分嘲讽:“那就走吧,魔尊大人。”
归宥对她的不友好态度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