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视灵台, 魔气充沛温和, 归宥直接给她体内输入的浓黑魔气已消失不见,余存尽是精纯漂亮的青蓝色魔气。
捻了个清洁术, 又换了身白色绸衣,沈纵颐焕然一新地站在水镜面前,注视着自己轻薄白皙的肌肤下透出的红晕。
她对着镜中人弯唇笑了笑。
镜中人眉眼舒展,眼神幽若。
与在陆浑山时相比,她温柔的神情不变,唯一消失的只有百年积攒深郁的废物气息。
从此她不再是废灵根大师姐了。
沈纵颐将手中牡丹轻柔地簪在耳后,艳红色的花朵有她小半张脸大,折射出的花光完全地笼罩着她雪白的脸,美人如花隔云端,美得像一场绮梦。
她今夜不准备再做什么,进入内室仅仅为了休息。
……
归宥在主殿外静静地站着,直至沈纵颐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帷幔之后,方收回目光。
她因何独自微笑?
是因那朵牡丹还是……由于和卞怀胭重逢?
牡丹花色再艳,到底不过是朵终究会枯萎的凡物罢了。
他看不出有何需要微笑的奇异之处。
所以果然是和卞怀胭有关。
魔尊仰起冷峻面容,不想承认他竟然真的会躲在暗处,将沈纵颐和卞怀胭的相处过程从头看到了结束。
卞怀胭肆无忌惮地搂着她的腰,还能将头挨进她颈窝里,那点子勾引的手段卑鄙又下贱,偏她就看不出来,还一本正经地关心怜惜这等蠢物。
她总是喜欢和别人欢笑亲近,连那般低贱的魔奴都能从她这儿得到几分善待。
唯独他是例外。
她看着他的笑是饱沾恨意的,她那双善睐明眸对他是散发着敌意的。
被沈纵颐用独特的仇恨双眼对待,或许是他最初的目标。
归宥唇角抿直,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袖角,但她那毫无防备的柔和似乎更令他……动容。
有朝一日,她的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的话,是否就不必担忧许多了?
方才卞怀胭说去哪儿?杀狗妖?
归宥转身,唤出阎君鞭,气势陡然间由内敛换做令人胆寒的威重。
魔尊从不甘于人下。
只要沈纵颐还在魔宫一天,他就要占据她所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