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襁褓时在议政殿中大哭惹文武百官惊愕抬眸,到垂髫时抱着父皇的手撒娇胡闹满朝文武见惯不惯。
她享受着特权与宠爱,没有规矩的束缚,她是国中最受尽尊宠的女子。
但父皇母后说过,她既要擅长做公主,也要擅长做沈纵颐。
他们倾尽毕生精力,教她为君之道,教她用人控人,教她如何用半两拨千斤,用最柔和的手段驯服最毒的蛇虫。
“如此,我和你父皇百年之后,也就不担心已已会被人欺负了。”
只可惜父皇母后不知道世外还有个修真界。
也幸好不知道。
否则又如何接受他们的明珠因天赋而受尽欺负。
沈纵颐坐在宝座上,俯瞰着殿内,真好。
她忍受着做了一百年的好师姐,现在堕魔了,该享受与报复回来了。
焉极幻境当真是神迹,她只要有修炼的念头,它便会自动地将最精纯的魔气灌输进灵台。
对于这种不劳而获的修炼方法,沈纵颐不知为何很受用与放心。
这是应当的。
她受了一百年不该受的苦,还有什么是不应得的呢?
修为每天都在增长,她的心情也日渐变佳。
岁月如流,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沈纵颐却好似只睡了一觉醒来般。
从奢丽的床幔中探出莹白的面庞,她睁开眼,望向吵醒她的人。
“师姐……”
是卞怀胭。
他也不知从哪儿回来的,左肩上的黑绸被划出一道血口,滋啦地冒着血。
脸也很白,失血过多还泛着青。
沈纵颐摸了摸他的脸,很冷。
“又受伤了啊。”
她叹了口气:“怀胭,你还真和以前一样不省心。”
卞怀胭没说什么,虚弱地笑了。
他低哑的嗓音在清晨的寂静里很清晰:“师姐,你也和以前一样温柔。”
“人心如流水,怀胭如何知晓我有没有变心?”她挽起笑容,接着从储物戒里拿出灵药,上身前倾靠近神色晦暗的青年。
“记得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