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沈合乾不愧是两年内就成为朝中重臣的人,他习武的年岁虽已太迟,但沈纵颐为其测骨后竟发现他有一般习武人都没有的强健筋骨。
习武杀敌于他而言再轻而易举不过。
沈纵颐对此自然警觉,是夜便让沈合乾入她帐中,意欲查探他一二。
夜阑,孤月照大漠,寒风如刀刮得军帐哗哗作响。
即便隔着厚重的军帐,沈纵颐还是听见了帐外传来的交谈声,一会儿后,沈合乾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帐中只在桌上左右各点了一只蜡烛,微微晃动的昏黄烛光中,沈合乾的脸泛着薄薄一层红晕。
沈纵颐抬头见他,并未瞧出异样,只是先对其温和地笑了笑。
后者垂首,红晕直窜到了耳后,袖中的手早紧张得被汗濡湿,他不敢直视座位中的少女,便维持着低头姿态嗫嚅道:“殿下您……找、找我?”
好好的,怎么又说话断断续续了。
沈纵颐微微皱了皱眉心,“是有些事想直接告诉你,但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想知道你这口疾怎一时好一时不好的。”
不是一时好一时不好。
沈合乾咬唇,他万不敢直言现如今他是只有在殿下面前才会如此……如此支支吾吾。
与其他人交谈都流利的。
他顿了顿,呼吸加快,轻声答道:“或许是、是未曾好全,但不妨碍平日里说话。”
“嗯……”沈纵颐沉吟一番,既然不妨碍平日说话那便无关紧要了,“待回朝时我再为你寻位医师,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
落在身上的目光有如实质,沈合乾口干舌燥地舔了舔红唇,而后抿起嘴道:“多谢殿下。我、我定会尽力做好您交代之事的。”
见其如此郑重其事,沈纵颐低笑,身子松泛两分往后倚在椅子上,面带慵懒地向其招了招手:“来,到本宫面前。”
到到到她面前吗?
沈合乾呼吸骤然急促,他捏紧袖口,挪动步子走过去。
“殿下……”
借着桌案的遮掩,沈合乾手指反复屈伸,忽而敏感地嗅到了一股熟悉清香,即便已经过去许久,但再次闻见这香,沈合乾依旧刹那间连脖子带脸都红透了。
头颅低得更深了,视野里只有斑驳不平的木桌和烛火落在上面的摇晃光影,余光连沈纵颐的一片衣角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