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极平静道:“可是主人,您即便知晓了幻境中人皆为幻像,却仍为了给早已死去的人复仇而在幻境里大动干戈。”
因此事而担心她会变得优柔寡断吗?
沈纵颐睁开双眼,眸中含着笑意:“我一无所得?”
焉极沉默。
事实上主人的决策总是对的,她得到的远比它说的多。
但它受天道限制太多,不可直言真相。
不过也快了,只要他们失败,主人便能彻底恢复。
它一定要帮主人摧毁掉他们。
“焉极?”
“我在,主人。”
“你今日说这许多,不会受天道规则惩治?”
主人原来是在担心它吗?
焉极轻声道:“无碍,天道自有承付,这次轮不得他做主了。”
这次轮不到。
听起来……焉极与天道素有渊源。
沈纵颐眸中深色一闪而过:“多谢。”
焉极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轻叹了声,而后平声回答:“主人,焉极等您。”
归来。
沈纵颐指尖微蜷,淡淡地嗯了声。
“殿下!”
刚走下台阶,陆叔兢便手执一根长枪冲了出来。
井然有序的士队被他撞出一道宽道,在这让出小道最后,沈合乾两手提剑站着,目光遥遥投向最前方。
陆叔兢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半年,原本白净的脸被风沙吹得黑了些,眼睛在肤色变深的脸上亮得极为突出。
他大跨步从后方跑过来,见到沈纵颐浑身浴血、眼神冰凉的模样丝毫不惧,一把扔掉长枪便展开双手紧紧地环住了她。
雀跃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太好了殿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沈纵颐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少年硬实的后腰,“放开我。”
她声音淡然,听不出丝毫情绪。
陆叔兢被她这凉凉的声音给浇了个一激灵,身子一抖,野惯了半年的心忽然记起了尊贵来。
当下有些懊恼自己欠虑,迅速收回手退开,摸着后脑扯唇笑了笑:“抱歉殿下,我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