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出来了。
只不过沈纵颐没有料到焉极会主动解释,她还记得焉极上一刻还闭口不谈沈合乾身上异处的。
“你现下说他……不会受天道惩罚?”静默半晌,沈纵颐问道。
焉极吸了口气,有些瓮声地回:“几道雷而已,我可是神物,才不怕。”
倒是挺爱卖乖。
沈纵颐眸底闪过几缕笑意,“你既不怕雷劫,如何之前对我支支吾吾?若真不怕,现下不若将关于我的事一五一十倒干净了。”
“……”
焉极若有实体,该浑身一震。
主人不信它。
即便主人的口吻笑吟吟的,但它能看见她的真实情绪是冰冷多疑而毫无色彩的。
自认回主人始,她的情绪便始终如此,从没变过。
“主人……除了天道,我还受规则所限。”焉极努力克制着声线平稳道。
规则与天道向来相互约束,规则制约天道的同时也制约着自己。
沈纵颐淡淡地嗯了声,“辛苦你了,焉极。”
闻言,焉极没有唇舌,却也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它轻声道:“主人,您是焉极的一切,是焉极的神,只要您需要,焉极毁灭多少回都无所谓。”
原来,焉极还毁灭过。
眸中暗色更深,沈纵颐对焉极言语里的忠心不置可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焉极望着神情莫名的主人,整团灵识慢慢蜷缩起来。
主人就算再冷冰冰的,它也不能怪她,它只是难过。
蓦然间,灵识团子剧烈颤抖了起来,白蓝色的灵体急速间由内而外泛起红色——焉极在愤怒。
它愤怒于让主人成了如今模样的始作俑者们。
它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彻底毁灭!
早朝结束,新幻境已构建完成。
下朝前,沈纵颐余光瞥过陆叔兢,后者循照礼节尚未抬眸,依旧持笏肃立着,她并未从中看出有何不同。
“陛下当心台阶。”
耳边响起太监阴柔的提醒声,沈纵颐方回眸,不动声色地将身侧奴婢们一一打量过。
除了阿可,其余都是生面孔。
阿可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宫女服,而是绣着竹叶的女官服。
沉国这两年女官渐多,各地武学兴起,一片盛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