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并不深刻明白其身处的险况,竟还有闲心来关心他人。
这般小心关切的模样,不谙世事得很。
邬道升冷冷垂眸,这与他无关。
“……”
他持剑转身就走。
沈纵颐在他身后,愣了愣,或是没料到他能如此不通人情。
她总不能直接跟上去,这太容易暴露她的目的了。
好在,那灵剑没有它主人那般不可靠近。
不等男人转身走开,竟径自脱离剑鞘再次缠上她手腕。
“你的剑。”她轻声喊道,再次伸出手臂,雪白如玉的手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微光,那剑如上好的绸段般绕在她腕上,在她那一身火红中白得很耀眼。
男人高阔的背影轻顿,还是转过来,那双寒眸第一次真正地落在她脸上。
“怎……了?”她似乎有些怕他,在他目光下有些瑟缩,细瘦的手腕也跟着颤了颤。
男人顿了顿,而后掐诀低眸道:“冒犯了。”
“什么?”她尚未反应过来。
下一刻光亮尽失,手腕上传来尖锐但转瞬即逝的痛感。
痛感消失,她眼前也恢复了光明。
男人温凉的手掌离开,另一只手中握着恢复锐光的灵剑。
灵剑似乎失去了什么,不再散发白光,比凡剑还普通。
沈纵颐眨了眨明眸,精致眉眼迷茫地看向男人的面庞。
他二人靠得很近,彼此衣裳揉擦着。
在如此近距离下,沈纵颐方才觉察出仙人的样貌之盛。
远距离下,对方不容侵犯的气势让人不敢细瞧他的五官。
更何况那干涸血迹也模糊了他的面容。
但是一旦近看,便能知晓男人有张比气势还盛的容貌。
高鼻深目,长睫纤细,薄唇微抿时即便毫无表情,也让人觉出云中金玉的俊朗。
确与凡人不同。
沈纵颐伸出纤指,力道极轻地扯了扯男人的长袖,小声提议道:“你受了很重的伤,我身上尚有些金银,我将他们换做伤药给你罢。”
“……”男人撤出身体,离她远了些,然后冷脸道:“不必。”
“你、你莫要担心其他,我这金银放在身上已是累赘,不若就换了药与你疗伤,你这伤容不得拖的!”
“不——”
话尚未说完,一口血已随着闷哼溢出薄唇。
沈纵颐咬唇,捏着柔软长袖拭了拭男人唇角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