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照危笑声朗朗, 他似乎接过去了通讯石, 因而音量更清晰:“那你慢慢来,不着急,我们这次特意来找你玩的,有很多很多时间等你!”
我们?
跟着孟照危的还有其他人吗?
沈纵颐想起这位天才因为行事蠢钝,身边便总是跟着的炼器宗长老师兄们,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通讯石黯淡下去, 沈纵颐蹙起眉。
邬弥给她端过来一碗清酒,琥珀色的清亮酒液上沉沉浮浮着一朵赤红花朵。
她望了望山外霞色,抬眸看向邬弥。
小傀儡还记着她黄昏时小酌一杯的习惯, 酒液上的红花是她对不能收殓皇兄尸骨缺憾的弥补。
红色,鲜血的颜色。
“不必了,邬弥。”沈纵颐纤指拨弄着酒液, 辛辣的酒液浸湿柔嫩指尖, 白皙的指腹便泛起薄红, 与酒波中的花影相互暧昧纠缠。
傀儡垂眸,浅淡的眸光定在不断摇晃的花影上。
“是, 主人。”
沈纵颐望着俯身下来的傀儡,抬起手,方便傀儡拿走酒碗。
湿润指尖离开清酒抽出一串淅淅沥沥的酒液,酒液滴在傀儡手背绷起的青筋上,后者微微一顿,又敛下长睫慢慢拿走了瓷碗。
耳边听见主人清润的嗓音:“日后都不用准备这些了,知道吗?”
傀儡维持着弯腰的动作,黑发垂在眼前,平声道:“是,主人。”
沈纵颐方颔首,“我去二机峰见几个人,你御剑送我去。”
她说完回了房间换衣裳。
邬弥没跟进去,他托着和他宽大手掌相比过于精致的瓷碗,俊冷眉眼垂着,定定地看着那酒液上浮沉的花。
良久,他将花摘进另一只手的掌心,剩下的酒液则被他细细抿进唇中。
薄唇湿润绯红,他哑着嗓音,唤了声:“主人……”
他捉摸不定的、他永不会背叛的、他将以生命奉之的——主人。
沈纵颐将过分华丽的衣裙换成了一套浅蓝素纱薄裙,这衣裳本是寡淡无味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却只显得清丽脱俗、秀致绝伦。
走出殿门,邬弥已御剑在候。
见沈纵颐出现,傀儡先行走下宽剑,而后自觉地半跪下身,伸出一只宽大手掌。
她垂眸温柔地说了声抱歉,而后便踩上他的掌心,邬弥立即用空出的手掌扶住她细瘦的小腿,在邬弥的辅助下,沈纵颐方才踏上宽剑。
没有灵力,自然不能像寻常修士一样跃上宽剑了。
她总得需要个登阶工具。
在做工具这一方面,邬弥的确很称心。
陆浑山各峰之间离得很远,但御剑飞行便能很快地缩短路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