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我头上扣了一顶苛待丫头的帽子。
这个名声可不好听。
要是以往,我肯定会想着法子驳回去,必得把这个名声去了不可。
但今日,我巴不得南姨娘这么说。
越是叫人察觉到我的气急败坏,事情对我就越有利。
我不说话,李姨娘就替我着急:“南姨娘可别混赖辛妹妹,这都是那小蹄子自己的错,跟辛妹妹有什么干系?”
南姨娘冷笑两声:“我倒忘了,你原先也是个通房丫头,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倒投了意趣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虾嘎虾,鱼嘎鱼,乌龟噶个大王八。”
她说的是登州府的乡话,意思是什么样的人就和什么样的人相处,譬如乌龟就能跟王八看对眼,用一句简短的话来形容,便是臭味相投。
“关你什么事!”李姨娘最恨别人说她是通房丫头,立马反唇相讥,“你一个外边来的舞姬,也会说登州府乡话?难不成,你在登州府还登台献艺过?”
这下子算是戳到了南姨娘的痛处。
她当即就摔了茶盏,推着多福,叫多福去撕李姨娘的嘴。
宝珠不用李姨娘吩咐,先冲过来打了多福一巴掌。
两个丫头随即就扭打到一处,把小花厅的高几都给掀翻了。
屋里乱做一堆,芍药过来劝架。
她不善言辞,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奶奶才起,姨娘们且消停一些,别吵着奶奶。”
李姨娘和南姨娘哪肯听她的话,她们俩的丫头打在一起还不算,她们二人竟亲自下场,你拽着我的头发,我抓着你的衣裳,抱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我忙上前去拉架,实则是拽着南姨娘的手,不让李姨娘吃亏。
南姨娘便骂我不要脸:“辛夷你拉偏架!”
又扭头去吼卫可心:“你是死人吗?咱俩门对门住着,你这个时候不来帮我,还算是个人?”
卫可心冷冷地看她一眼,忽然撇着嘴角笑了。
那笑容有点奇怪,像是充满了讥讽,又像是对南姨娘很不屑。
我说不好这个感觉,总觉得卫可心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在审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呢!”
高妈妈姗姗来迟。
她指挥着几个婆子,把李姨娘和南姨娘分开,又叫人把宝珠多福绑了,要禀告奶奶,把人打发出去。
“我的宝珠呀!”
李姨娘瞬间就冲过去,抱住了宝珠,不许人碰她,还说谁要是敢带走宝珠,她就一头撞死。
“姨娘且歇一会儿吧,”高妈妈不耐地道,“奶奶才有了身子,姨娘就闹得沸反盈天的,这是打谅着奶奶好性儿,就赶着这个时候造反么?”
话音才落,就听着二爷呵斥了一声:“都闹什么呢!”
二爷来了!
我的心骤然缩紧。
二爷,我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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