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斛被红梅说了一通,便面色通红,也不顾及我在场,掐着腰便骂红梅:“你一个三等丫头懂什么!怎么学的规矩,竟胡乱编排起主子来了!若还在府里,你也敢这么着?叫管事嬷嬷们听到了,不把你嘴巴打烂了才怪!”
我哗啦一声撕了一张纸,团起来就砸到了石斛脸上。
“你也知道编排主子要被打嘴的,那你还敢来当面质问我?滚!回去告诉卫可心,她大着肚子,我也大着肚子,谁也不欠谁!别再一天到晚哄着我帮她做这个做那个,她要真心为了二爷好,那就自己出钱修房子!怎么,她出不去,舌头也被拔了吗?”
石斛吓了一大跳,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小心谨慎的我,会忽然之间爆发。
我也没想到,搬到庄子上后,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稍有不顺心,就得找个由头发泄出来,不然,心里就堵得慌。
今日活该石斛倒霉,撞到我枪口上了。
听说她回去之后,卫可心就托了田小旗找匠人来修房子,可匠人还没找来,京城的人就到了。
大夫人遣了她的陪房吴妈妈来照看卫可心。
吴妈妈只带了个叫双喜的小丫头,赶了一路,连千户府都没去,径直到了二仙庄。
我们这庄子上没人认识她,她和双喜在门前下车时,红梅红杏和冬雪正在门外坐着玩。
丫头们把落花生当石子儿翻着玩儿,用糖豆做赌注,红杏输得最惨,捂着一把糖豆不肯拿出来,被冬雪和红梅压在凳子上挠痒痒。
我就坐在门里,拿着一卷书看,一面听着丫头们嬉笑,一时困意上头,刚要眯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大嗓门炸起。
“都做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在门外闹腾,也不怕人笑话!没规矩!”
这一嗓子把我吓得困意全无,肚子里的小家伙更是吓得踹了我一脚,紧接着就不再动了。
我慌忙坐起来便喊人。
红桃从照壁后转出来,扶着我往外走。
一出门,我就跟吴妈妈对上了眼。
吴妈妈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视线在我肚子上转了个圈儿,就冷着脸问我:“卫姨娘呢?”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京城来的妈妈。
看样子,这妈妈的脾气不大好啊。
我赶忙叫了红梅,给吴妈妈带路。
吴妈妈就拧紧了眉头:“卫姨娘不住在这儿么?我在路上接了卫大爷的信,说卫姨娘住在二仙庄,怎么又不住这儿了?”
卫大爷的信?
我抿着嘴冷笑两声,这姐弟俩可真有意思,二爷真心为了他们好,他们倒背着二爷捣鬼,一个个谋算着二爷!
姐姐在府里就给京城去了信,弟弟离了庄子又写了一封信,这姐弟俩既然都这么信任大夫人,又何必来巴着二爷,有事直接求大夫人,不就得了!
见我冷笑,吴妈妈的眉头拧得更紧:“你便是卫大爷信上说的那个辛姨娘吧?哼,卫大爷果然没说错,真真是个狐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