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且按兵不动。”
“是。”
殿外,礼部的官员吩咐鸣锣。
公主闺房的门打开。已经披上红盖头的知意,被嬷嬷们搀扶着走出祥云轩,上了轿子。
内侍一声“起——”
宫里人眼看着轿子一步步远去。
天渐渐有了光亮。
雨停了。
队伍的脚步加快。
辰半,便出了临安城。
赵如云派去跟在暗处盯着的人,回来报信。赵如云这才相信,姐妹调换,不是孟皇后坑害她的伎俩,而是知意真的代替知安去和亲。
准备的假货没用上。
大难题就这样解决了。
她心里由衷地感到畅快。
本该如此的。和亲的,本来就应该是知意。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命运无常,翻云覆雨,很多时候,看起来是幸运的事,实则是不幸。而看起来不幸的事,才是万幸。
西狼。
蒙哥赤派出人马,接应和亲队伍。
中原朝廷送来的巨额陪嫁,对他来说,是丰厚的吸引,也是一种底气——
在王城、军队立足的政治底气。
西狼军营被烧后,军中分成两派。
有一回,父汗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私自对中原有什么举措。他连忙否认了。但是,他觉察到,父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真正让他有危机感的,是父汗对大阏氏养子——八王子突然的亲近。
四月初,王城有陨石降落,有谣言说,有牧民在陨石边发现“大漠将乱,异种称王”的字样。
这八个字,风云莫测,惊人心魄。
没有人敢说,“异种”是谁。
没有人知道,这八个字从何而来。
四月初十,忽穆烈王帐中,那个与蒙哥赤有暗线联络的护卫,被杀了。
一时间,蒙哥赤在王储之位上,如坐针毡。
父汗老了。双腿寒疾深重。动辄站不起来。但,昆仑大汗,在草原上,仍有无边的威力。他在敖包前振臂一呼,所有的巴特尔都会虔诚跪倒。
父汗的情报网,比他以为的,更高深莫测。
父汗若要废了他,不过是一道汗令的事。
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父汗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起疑的。
蒙哥赤想起额吉诺敏临终前的嘱托,再三思量,决定兵行险着。
临安皇宫。
当所有人发现去和亲的不是知安公主,而是知意公主的时候,宫中议论纷纷。
西狼已经派人跟和亲队伍接应上了。
纵是汉廷想要换人,也来不及了。
废太子刘悯,听到这个消息,身上的血仿佛凝住了。
知意留给阿九和乌兰的信函上写着:父皇,母后,女儿此去,誓要有一番作为。等女儿的好消息。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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