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英隽的面孔,比从前多了两处刀疤。
那两处刀疤不仅没有让他破相,反倒减了他的稚嫩、书卷气,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霸气。
没有人知道,所谓大兴军被贾升带兵赶到深山,只是假象。
朱重九的烟雾弹而已。
他不想跟贾升正面交锋。
这个时候消耗兵力,是没有意义的。
他想保存兵力。
将兵力用在最恰当的时候。
什么是最恰当的时候?
他心中有数。
朱重九问道:“那马车上可有什么标识?”
小兵卒道:“回首领,马车跑得太快,小的们没看清楚。”
“从南来,还是从北来?”
“从南来。似是临安方向。”
朱重九沉吟片刻,上前。
众人忙喊:“或是弹药,首领且后退!”
朱重九不惧。
他看见麻袋动了动。
里头定是活物。
他解开麻袋——
一只脚猛地从麻袋里伸出来,重重踹在他脸上。
他猝不及防,挨了一记,连忙抓住那只脚反击。麻袋里的人窜出来,与他打在一处。
原来是个姑娘!
众人连忙准备出手。
朱重九好胜心起,若连个姑娘都降服不住,他还怎么当大兴军首领?
于是,喝命手下:“谁也不许帮忙!”
这姑娘竟真的有些本事。
数十个回合,朱重九才擒住她。
“说,谁派你来的?”朱重九厉声问道。
马南星听到这话,简直要气死。
谁派她来?
她明明是被这帮土匪掳来的,这些人还假装不知情。
她记得很清楚,在雨中与她打斗的汉子,头缠红巾,装扮与眼前这些人无异。
“莫说废话。我警告你们,速速放我回去!不然,我干娘不会放过你们!”
“你干娘?”朱重九莫名其妙。
“是,再说一遍,我干娘便是巾帼豪杰,镇北将军,方夫人!”
朱重九沉默。
须臾,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她带回去!”
马南星被蒙上眼,走了很长一段曲曲折折的山路。
随后,被丢进一间屋内。
蒙住她眼睛的布条被揭开。
她环顾四周。
这间屋子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床,连桌椅都没有。那床准确来说,算不得一张床,不过是几块木板罢了。躺在上面的人,仿佛时刻准备着,从睡梦中起身。
床边,贴着一幅字。
那字写得大开大合,苍劲有力:
天为帐幕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
夜间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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