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虞南栀始终没有醒来。
他找了一件和她身上的睡衣相似的另外一套睡衣,帮她换下。
早上起来的时候,虞南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睡衣被换了,也没有想起来,她昨天晚上做了噩梦。
她只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累。
裴澈计划在正月十五的那天办个慈善拍卖会,当做是新一年的开始。
港圈的不少上流社会人士都参加了,求个好彩头。
因为拍卖会中有虞南栀的新作品,所以虞南栀也需要参加,霍祁年自然是陪同的。
裴澈办的与其说是慈善拍卖会,倒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过年晚宴。
他为了人气,从进场走红毯开始,就全场直播。
直播间每隔十分钟就会发十个五百的大红包以及数百个小礼品。
因此,裴澈当晚的直播间抢了不少的流量。
当天晚上六点,虞南栀站在镜子前,正伸手到后背,努力的拉着链子。
她穿的是新中式的月光白旗袍。
这是她几年之前离港的那年就定制好的。
所有的设计都是她自己创作的。
至今没有公开过。
那个时候她是想着和霍祁年结婚时晚宴穿这一套。
但是她翻看了当时他们结婚的照片和视频,这套礼服没有出现过。
霍祁年甚至不知道有这件礼服的存在。
当时她身上穿的,都是霍祁年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虞南栀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拿出来穿。
可能是父母刚过世,她嫁给霍祁年,也是有所图谋,并非她真的愿意……
关于她婚前的心理活动,只能通过她手写的手账本上可以窥探。
领结婚证的那天,她写的是,【明明计划了要利用霍祁年保住虞氏,可是当他拉着我去民政局的时候,我当时的不愿意,半真半假……还有点不甘心,明明我费尽心思计谋划好了一切,想让他一步步上钩的……他这么做,显得我所有的计划都白费了……】
办婚礼的前晚,她写下的是,【睡不着……对于婚礼没有多大的期待,但一切都不需要我去准备去筹备,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婚礼的那天,手帐上只写下了一句话,【我们是不是真的还有可能?】
虞南栀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三日的手帐小记,试图揣摩自己当时的想法。
后来,她觉得,那件她好久之前就为婚礼准备的礼服之所以没有拿出来穿,是因为她打从心里觉得,她和霍祁年回不去了。
年少时的感情最真挚和纯粹,所以当她变了的时候,也不愿意玷污以前自己的感情。
人不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是在某一个瞬间,痛彻心扉,身后空无一人,只能自己给自己打伞。
那个时候……她肯定不好过吧……
虞南栀站在镜子前,叹了口气,垂下脑袋,甩了甩因为拉拉链拉不上来而发酸的手臂。
人有的时候,甚至没有办法共情以前的自己。
就比如,她现在也无法理解当时为什么要把这件礼服设计成的后背拉链的款式,明明腰侧拉链就很方面……
倏地,一只宽厚修长的大掌搭在了她的腰间,滋啦一声,后背的拉链被拉上。
霍祁年从后面圈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
“怎么不叫我帮你?”
男人喷出的热气全数洒在了她的耳蜗上,她侧了侧脸,避开了他一些。
她脸蛋微红,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当初是故意设计的后背拉链的款式,想的就是眼前这个场景。
“你……”
她抿着唇,侧首看他,才张了嘴,就被霍祁年俯首吻住。
他向来吻得很有耐心,今天的温柔里却掺杂了一些克制不住的狠。
新中式旗袍的礼服,向来是能够把女人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
“要不然别去了,今天晚上下大雪,挺冷的。”
男人俯首,薄唇辗转在她的脖颈上,一路往下,已经轻轻的咬开了衣领前的扣子。
虞南栀一惊,睁大了眼睛推开了他一些。
“不行,要去的。裴澈都已经对外宣传过了,我们要是突然缺席,指不定又要被传出什么谣言来。”
最近网上已经有些人在暗搓搓的说很久没有看到她出门了,还说霍祁年是阴湿疯批,把她困在家里了。
所以就算今天下大雪,虞南栀也要出席。
她烦透了这些有的没的谣言。
霍祁年当然知道她的想法,其实别人怎么看待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也没有想过要解释。
但是虞南栀很在乎。
虞南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挪开。
“我当时还设计了一整套的首饰,不记得放哪里了,你帮我找找吧。”
原本是和礼服放在一起的。
但是她婚后搬到霍祁年这里一起住,她的首饰就放在了首饰房里,和衣帽间分开了。
霍祁年点点头,转身推开了首饰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