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苏媚摇摇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你呢？有没有受伤？」

陆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死不了。」 他伸出手，想帮苏媚擦去额头上沾染的灰尘，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猛然缩回了手。

「怎么了？」 苏媚察觉到陆云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陆云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苏媚，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怀疑，还有深深的痛苦。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苏媚被陆云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 陆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苏媚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苏媚强装镇定，但语气中却难掩一丝慌乱。

「苏媚？」 陆云冷笑一声，「十年前，我认识的那个苏媚，可不是你这样！」

「你......你什么意思？」 苏媚脸色一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云没有说话，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到苏媚面前。

「这块手帕，你还记得吗？」

苏媚看着那块手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帕上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是她十年前亲手绣给陆云的，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你......你怎么会有这块手帕？」 苏媚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她想要逃避，想要否认，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陆云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十年前，我将这块手帕送给了我的未婚妻，柳如烟，而你，」 陆云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苏媚，你是柳如烟！」

苏媚，或者说柳如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如烟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熟悉，但那时候我不敢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这十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变成苏媚？为什么要欺骗我？」

柳如烟惨然一笑，「欺骗你？陆云，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只是......」 她顿了顿，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我只是想为你报仇！」

「报仇？」 陆云皱起了眉头，「报什么仇？」

「十年前，陆家灭门惨案，难道你都忘了吗？」 柳如烟的声音充满了仇恨，「赵金龙，他才是我们的仇人！」

陆云的身体猛然一震，十年前的那场噩梦，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父母的惨死，家族的覆灭，这一切，都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你......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云一把抓住柳如烟的肩膀，语气急促地问道。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一个埋藏在她心底十年的秘密......

「十年前，赵金龙看上了我们柳家的家产，他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我父亲将家产拱手相让，我父亲宁死不从，结果被他残忍杀害。我为了躲避赵金龙的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逃到了百乐门，化名苏媚，成为了一个歌女。」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云问道，「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这一切？」

柳如烟凄然一笑，「告诉你？我当时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做什么？告诉你，让你也跟我一起送死吗？」 她摇摇头，「我不能，我不能让你也受到伤害，你是陆家唯一的血脉，我必须保护好你。」

「所以，你就选择隐瞒一切，选择利用我，选择欺骗我？」 陆云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我没有！」 柳如烟激动地反驳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陆家，为了报仇！」 她抓住陆云的手，「陆云，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打败赵金龙，为你父母报仇！」

陆云看着柳如烟，她的眼神真诚而坚定，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真的想要为他报仇。可是，十年的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烟，」 陆云轻轻地推开柳如烟的手，「对不起，我已经无法相信你了。」

陆云猛地收回手，就好像触碰到了烙铁一般。他转过身，用满是鲜血的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柳如烟，不，苏媚，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你走吧。」陆云的声音沙哑而无力，「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陆云，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陆云突然转过身，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媚，「十年！整整十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苏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陆云，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陆云惨笑一声，「那是什么样？你说啊！你告诉我，这十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媚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告诉陆云，这十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她忍受着屈辱和痛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他报仇。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走吧。」陆云再次说道，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就当做从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