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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独行深知他七哥的心性,此时只怕他又有什么妇人之仁,于是抢在他之前开口去扮这个坏人。届时乌索尔就算心中有恨,也是对着自己,可他做出判断时,却又无法不将自己两人的生死一同计算进去。
然而月下独行却是想当然的觉得小风就是他的七哥,可实际上小风此时想的却与月下独行不尽相同,却相差无几。自青山一役之后,小风的心境已不如从前,对于这些能救的人,只有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才会考虑出手。
而所谓的舍己为人,早已在青山一役中被小风永远抛起,正如他一心守护的青山镇民,在最后关头却人人想他去死一样。没有人可以做到一成不变,只是变得细微难以察觉,或经历的事件强度不足,不足以让一个人生变而已。
话音落定,乌索尔脸上无喜无悲面无表情,只是安静的看向远方,三息过后,远方的惨嚎声渐渐消失,而此刻乌索尔却说出了一句让两人意外的话:
“我知道,以他们的身手绝不可能在那个东西下存活,我们就算立即动身,到时也不过是看到一地断肢残骸,毫无意义。与其如此,倒不如保全自身,只是希望有生之年,乌某能荡平黑森林,为死去的众人报仇。”
说罢,乌索尔转身不再看向树林深处,而是纵身一跃跳进战壕,调试机关而去,只留下小风与月下独行两人呆立。月下独行此时心中无奈,已经做好了被七哥教育的打算,而小风此时则是暗自调整九枚地刺阵盘的相关参数,以切合这座防御工事。
“嗷呜!!”
就在此时,一阵狼鸣忽然自西北方传来,随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顿时响起。小风此时识能濒临枯竭,在阵盘被激发之前,亦无法通过冥想恢复,此刻眼力耳力却是无一比得过有武功的月下独行。
又是三息过后,月下独行方才开口,语气凝重的沉声道:“前方似乎有人朝着我们奔来,看样子不像是怪物,倒像是被什么追杀。我们...该如何?”
其实月下独行的本意不是问出该如何,而是问我们是否要将人射杀,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而比起自己人的性命,外人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但毕竟念及七哥在场,自己的杀伐果断可能会引起他的不适,这才转而问之该如何。
“再看看吧,这林中怎会有狼?”
小风说话的同时看向战壕中的乌索尔,奈何此地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无法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丝毫端倪。狼,又是一个他说辞中不应存在的物种,当众多的破绽出现之时,人便很难以为这是巧合。
而当猜疑的种子被埋下之后,无论多么弱小,生根发芽却是迟早之事,除非能可在发芽之前彻底根除,否则终将成为猜忌之树,关键时刻一点爆发。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白色人影已进入小风的视线,只见此人虽疲于奔走,可身上却除了疲惫之外并无任何伤势,只是一身衣衫有些凌乱,其形象完全比方才的月下独行还要糟糕许多。
“嗖..”
就在此时,一阵破风声响起,随即一道手指粗细的弩箭应声而出,然而就在射出三十余步距离之际却是轰然炸开,化作十二道小箭朝着三面六方激射而去,顿时封死了那道白衣人影的退路。
“乌兄你..”
小风出口的同时话音未完,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白衣人的脸,而这个人竟然是一位自己认识的人,正是聚贤山庄秘境之中,遇到的那名神秘男子,北堂瑾。
月下独行眼见乌索尔出手果决,自然不会出言干涉,而同时他也在试图进行帮会传音,将这里的事发送出去。并不需要自己帮派的人前来送死,只需将此地有神秘宝藏之事宣扬出去,人山人海便足以让这森林变得再无神秘可言。
“住手!此人我认识。”
小风心念一转,一道识能传音再度自乌索尔脑海中响起,乌索尔分神之间,终是没能按下已经瞄准的第二枚弩箭。而小风却也因为强行施展识能传音的缘故,九枚地刺阵盘中的一枚立时失控,一阵爆裂之声响彻耳中。
十三根铁刺自地面轰然而出,炸裂之间百余倒刺如雨四散而去,若非战壕石墙坚硬无比且有一定的高度,几人怕是已经在措手不及之下,被地刺阵盘炸成了刺猬。
而就在这时,白色人影却骤然起身,面对身前飞射而来的弩箭视若罔闻,然而却天助一般的完美踏着弩箭而过,空中一个转落,完美的摔在了战壕之前,脸上一抹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随即起身之间,身后三十步开外,数道人影追杀而来,却是人人手中牵狼,人人一副野人装扮。然而相比月下独行的狼狈不同,白衣男子此番有了准备,当即纵身跃进战壕,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乌索尔却并未开口。而是冲着小风一抱拳道:
“白兄,又见面了。”
然而话音甫落,那些追杀而来的人影却宛如见了鬼一般,忽然转身而走,而他们手中所牵之狼更是齐齐手忙脚乱,仿佛四肢不听指挥一般,转身之间俨然有将主人狠狠甩在身后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