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三长老轻呼一声,而后迅速睁开双眼,却见眼中的烛火依旧,只是其面色,已经十分难看。
“怎么?屋内有旁人?”
“不..这里好像被人布下了某种阵法,我的神识...无法窥探其中情况。”
三长老的声音很轻,说到了末尾之处,面上已有几分担忧之色,其身形下意识地朝着前方挪了半步,却被身后的二师兄,一把按住肩头。
“不可贸然行动,再等等吧,等那丫头前来。在此之前,你照我所说,将这几面阵旗....”
在二长老的安排之下,三长老接过十几面阵旗,按照其所说方位,尽数插在了木屋周围。虽然三长老不知这些阵旗组成的,究竟是什么阵法,但二师兄所为必定有其原因。
她此刻所在意的,唯有方才神识感知的世界之中,烛火熄灭的一幕。因为她很清楚,那屋内的烛火,便是一处自己未知的阵法阵眼所在。当时自己刚来后山之时,因为这烛火所成的阵法,也觉得如真似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身后,忽然间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意外的声音:
“你们怎会在这里?”
小楼主一路急奔,此时终于赶到后山木屋,却是远远看到有两人已然到了此处。在其发现其中一道身影,乃是三长老楚宁月后,心中的警觉消散了大半,此刻出声询问。
“你...”
二长老与三长老闻言转身,可前者方才说出了一个你字,身后木屋之内,却忽然间变故突生。
原本众人肉眼可见的烛火,此时忽然间熄灭殆尽,而那些被三长老先前插在地面之上的阵旗,此刻忽然间破土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团,而后依次落在了三人周围。
如此变故,立时让三人警觉,而二长老心知此时唯有师妹可以调用灵气,虽然其也担心她的安危,却还是出于心中一把尺子的考量,出声道:
“师妹。”
短短两字,三长老已明其意,将其与小楼主两人护在身后,看着眼前阵旗诡异飘舞不定,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悬浮在三人周围的阵旗,忽然间光芒大作,化作三道丈许光柱拔地而起。随后三道光柱不断旋转,最终合三为一,木屋周围瞬时之间亮如白昼。
随即一个让三长老与二长老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间自这片空间之内响起,却似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让人根本无法判断,说话之人身在何处。
“人已到齐,既不愿入内,便在外一谈吧。我所余的时间不多,尽量长话短说吧。”
话音落定,一道被霞光笼罩的人影,忽然间出现在木屋之上,给人一种朦胧之感。更是因为霞光环绕其身,使得三人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其容貌,只能隐约看到其头顶带着一顶凤冠。
而三长老与二长老见到这顶凤冠之后,面上皆是神色一变,尤其前者意外之色更甚。因为其已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外门厨房之外,当着自己与大师兄的面,赫然现身,而后又消散一空的凤冠女子。
此时三长老已然知道,大师兄当初是半步分海的修为,却因这女子一句话的威压,当场“五体投地”,虽说此举有惧怕对方对残阳宫不利的因素在内,但其修为,亦是难以捉摸。
而二长老当时虽未亲眼所见,却因三长老与丹松真人极力言说,对此女颇有印象。此刻眼见真人显化而出,心下自也是在一惊过后,开始怀疑起今日异象,是否与其有关。
至于一旁的小楼主,此刻面上倒是十分镇定,只是其一言不发,已然异于寻常。其身为一流宗门的亲传弟子,眼界自然要比残阳宫的长老要高上许多。
比如自己神水剑楼之中,亲传弟子大多是分海中期以上。而宗门长老以及自己的父亲,修为则在分海境之上。所以小楼主一生见过的强者,自然非是南玄州之人可比。
因此即便其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对方的气息,然后用对方的气息,和自己见过的高人前辈对比一下,便能大致猜出对方的修为如何。
可是小楼主看了眼前的女子之后,尤其是现身之后,周围空间的异变。小楼主脑海之中,不禁浮现起自己父亲的身影,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眼前之人的修为很强,比自己父亲还要强,或许...比自己爷爷也要强。只是到底强上多少,她心中却是不知,可即便不知,她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自己小时候爷爷闭关之前告诉给自己的道理。
“柔儿啊,你以后游历天下之时,肯定会遇到许多奇人异事。或许还会遇到一些,无法匹敌的对手。你要记住,面对这些人时,不要像你爹一样,脑子一热便不顾身旁之人安危,觉得行侠仗义比同伴的生死更重要。
若真遇到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偶尔报一下宗门名号,也不算辱没宗门。如果你爹的名号没用,那就报爷爷的,如果那人连爷爷也不是对手,那就只能智取。
如果智取也行不通,而那人还有闲情逸致,没有当场将你击杀。那或许,暂时服软也是一个办法。记住,慷慨赴死于一个人而言自然可以,但若因为自己的慷慨,便牵扯不愿同死之人,不得不与你同死,那便是一种罪过。
死人,自可以一死了之,而活下来的人,却要或多或少的背负死去之人的信念。有时候,一战落败轰轰烈烈而死,却不如下跪认怂,他日东山再起之人洒脱。牺牲需要勇气与意义,认败而后求胜也同样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