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身学子服的楚宁月,此时环顾四周,无视了柳瘟担忧的目光。原本按照计划,她应是昨日便现身风鸣院,以书山内门弟子信物为令,加入风鸣院,成为核心弟子。
可是先前,有了与灰衣中年碰面的一幕,让她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因为计划的核心,需要一个有一定地位,能够在风鸣院之中,搅动风云之人。
原本没有灰衣中年的存在,她只能自己来做这个人,可是眼下,自己已然与灰衣中年达成共识,可以由他来做这个人,所以自己也就没有理由,一定要强势驾临风鸣院了。
一日筹备,如今终于加入风鸣院,不过所用的身份,却不是手持书山内门弟子令的神秘少年,而是学丞举荐之人。
虽然这个身份同样处于风口浪尖,但起步却并非核心弟子,而是从外院做起。如此,自己与当日的灰衣中年,便达成了统一战线,两人一明一暗,随时转换,双管齐下。
多一个盟友,总好多多一个阻碍,同样的道理楚宁月清楚,灰衣中年也同样明白。所以,楚宁月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一名普通的外院学子。
可是,昨日入院之后,原本相约子时碰面的灰衣中年,却没有如约而至。而风鸣院内,则有神识隔绝法阵,压制楚宁月的神识,让她无法轻易找到灰衣中年。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倒不是说灰衣临阵反悔,而是说风鸣院内隐藏的暗潮,可能已经有了动作。所以,原本的计划,需要再次做出调整,低调行事,从外院入手的计划,也需改上一改。
同一时间,方才挑衅柳瘟之人,闻听楚宁月为柳瘟出头,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怒火翻涌,望着眼前少年,笑里藏刀开口道:
“小师弟,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祸从口出?”
柳瘟闻言,当即面色骤变,他担心的并不是楚宁月的安危,而是担心楚宁月出手太过,引得三师叔的计划偏离轨迹。但眼下,自己已然阻止不了这场争斗,能做的便是尽量拦阻身后之人。
眼见样貌清秀的少年,站在柳瘟身后,默不作声,这出声之人,越发觉得对方是怕了自己,面上的笑容越发张扬。可是正当其欲再度开口,将眼前两人一并羞辱之时,却听一句....
“柳师兄方才对我说,你双腿虚浮无力,平日练习功法之时,定然是偷工减料。”
“嗯?”
眼前之人闻言,面色一变,面上得意之色,立时转化为怒意。这一来二去之间,无论同行之人如何劝阻,他今日都势必要一意孤行。
尤其是他心中清楚,眼前这少年,是要为柳瘟这无爪老虎出头,应了方才自己说要柳瘟指点自己武艺的一句。
即使如此,自己原本还在担心,如果入学第一日,便以大欺小,会落人口舌。但如今么,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柳瘟,要他下场指点自己。
那这少年,多半会替他出手,到时自己面对的,便不再是刚刚入门的小师弟,而是代表师兄之人。如此一来,自己便不必留手,定要好生教训一番此子。
也让众同窗看看,这种靠着关系加入风鸣院的人,究竟是如何不堪!
“柳师兄如此说,看来是想要下场与师弟切磋一番了,只是不知柳师兄如今,方便与否?”
说话间,这挑衅之人,如今底气十足,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找旁人麻烦,反而觉得自己大义加身。乃是为了诸位同窗,试探这免试入学的关系户的深浅。
于是他说起话来,再也不必顾忌柳瘟,当众便明目张胆盯向柳瘟如今动弹不得的一双腿。
“以你的实力,若是柳师兄出手,恐怕会过于难堪。眼下,还是由我来代劳吧。”
围观众人,眼见少年如此说,心中皆知他这是在为柳瘟出头,不禁感叹一声,年少轻狂,年轻气盛。心想这少年刚刚加入风鸣院,怕是还不知道风鸣院,并不是单纯的书院。
这里每一名学子,若是以武力论之,单独放在南域行走,哪一个也不会弱于三大家族的年轻子弟,而且犹有过之。
只不过风鸣院有明文规定,可以同门切磋,但不能轻易对外人出手,须得本持君子之道,方才不落风鸣之仪。
因此外人只知山长乃是四品上境,却不知一众学子以及教习,实力与城主府其实不相上下,只是平日里不在外人面前展现罢了。
只可惜,他们在同情楚宁月的同时,却同样不清楚,自己才是该被同情的人。更加没有想到,眼前少年若是没有底牌,如何能被学丞举荐入风鸣院。
“哈..那我倒要看看,师兄究竟传授了师弟,何种手段了。”
挑衅之人说这句话时,心中没有太多愤怒,因为他先前要的,便是对方足够嚣张。只有这样,自己等下动手之时,才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