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高公公的羁绊,林怀景心中大悦,斜倚在画眉柔软膝上,细品葡萄甘甜,享受着画眉如玉指尖轻揉太阳穴的舒缓,一旁的张祁闻见此情景,艳羡不已。自叹半生飘摇,何等寥落,反观弟子林怀景,那才是生活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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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前行,未知所至,车内林怀景忽闻外面喧嚣,紧接着鞭声四起,几声哀嚎夹杂孩童啼哭传入车内。
“怎么了?”
林怀景询问车外诗柳。
“回公子,是官军在押送犯人。”
诗柳回应。
“犯人?”
林怀景略显诧异,示意停车,挑开车帘向后望去。只见一队官军簇拥着数十人,男女老幼皆有,看似难民更胜囚徒。
“喂,就是你,他们所犯何罪?”
林怀景向最近的官军发问。官军一见林怀景乘坐的马车及随后的三百骑兵,即刻意识到其身份非同小可,连忙答道:
“回公子,这些都是流民。按照大周律法,离州需持通关文牒,他们无文牒而擅自离州,我们正要将他们带回。”
“既然是流民,送返即可,怎可这般对待?”
林怀景质疑道。此时,人流中一名妇女突然冲前,跪地连连磕头:
“求大人垂怜,家乡饥荒横行,我们才背井离乡。若被送回,也只有死路一条。”
“大人日理万机,哪顾得上你们这点小事。”
官军闻此,怒意顿生,欲出手教训妇人。林怀景及时制止:
“他们皆是我大周子民,何须如此?”
言罢,他转向诗柳:
“给他们些银两,以便他们归家后能有条生路。”
诗柳点头应允。为了能让这些官军对他们好一些,林怀景还给这些官军每人发了些赏钱,并了解了这些流民的来历。安排周全后,他对领头者言:
“记住,我叫林怀景,他们我都记下了。他日我必会前往雍州探访。若有差池,你的项上人头恐难以偿债。”
“哎呀,原来是怀王世子殿下,卑职眼拙,请殿下宽心,定将他们安然送达。”
领头之人连忙行礼,再三保证后,林怀景方才离去。
而他方离,那些官军即刻用鞭子收回了分给流民的银两,几个反抗者还遭重击,其中一人有些疑惑,上前询问领头那人:
“钟大哥,适才怀王世子已言明会去雍州,若他知道我们拿了这些钱……”
“你懂什么?拿便是了。我问你,他是不是怀王世子?”
对方反问。
“是啊。”
“这就对了,怀王世子,这是去哪儿?去上京城,去上京城干嘛?”
带头的人继续问道。
“听说,是去完婚,皇上把公主嫁他了。”
“说你这猪脑子,知道为什么我是伍长,而你只能当个步卒了吗?我告诉你,这林怀景去上京城,不是成婚,是当质子,雍州?只要他入了上京城,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还想去雍州?可笑!”
带头那姓钟的,倒也有恃无恐。
“有道理,不愧是钟大哥,不过这雍州之路遥遥,咱们怕是这一路会不太好过。”
那人一听,连连拍马屁,而这姓钟的,转头看向那些流民。
“雍州,他娘的离这儿上千里,带着这些人,得跑死。”
这时,他突然有了主意,招呼几人过来:
“前面有个山坳,咱们把人都弄过去。”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