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昭然坐在椅子上,头垂着,看不清面容。
秦知珩很平静,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那个瓶子抽走,极其肯定的说,“开过抽屉了?”
“昨天的电话,是纪眠之打过来的吧,钥匙放在书本里,抽屉里有一个日记本,没几个人知道的。”
博昭然缓缓抬起头,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看到他把书都归置好,把空的药瓶扔进垃圾桶。
动了动唇瓣,嘶哑又平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知珩顿了下手,把垃圾袋系好,轻描淡写的说,“你走的那天,我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睡不着,跑出去过几次,又被抓回来,后来就开始吃药了。”
“一开始吃一颗,能睡到四五点钟,后来吃两颗,睡到三点多钟,总梦见你,梦见你让我放你走。”
“等到我吃三颗都睡不着的时候,就不怎么吃了,想着见不到你,梦见你也是好的。”
三颗,每天吃三颗,这个剂量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你知不知道吃多了会死人。”她忍住哭腔,从牙缝里用力逼出来那么一句,眼睛里水光闪烁,好像下一秒就又要掉眼泪。
秦知珩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说,“死不了的,每天都有人盯着我,生怕我用了什么旁门左道跑出去找你。”
“吃的最凶的时候是你走后的第一个冬天,我那时候就知道,就算是吃死了,你也不会回来。”
那个冬天,博昭然迟钝的想起波士顿那个最冷的冬天,她高烧不退,枕头上全是眼泪。
“秦知珩。”她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样,泪眼摩挲的看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明知道没有用,却还是买八十二张会作废的机票,却也不想给她打一个电话。
“没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她哽咽着说出口。
秦知珩半跪在她面前,仰头看她,有一滴泪掉在他脸上,顺着脸颊滑下去,他摸过钥匙放进她手心里,冰凉的触感。
“那我用这些哄哄你,你别哭了成吗,挺心疼的。”
她抽噎着,却也不忘记骂他,“你早干嘛去了。”
“早也不晚。”他凑上去亲她,“原谅了吗?能承认还是挺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