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苦闷地叫道:“仅仅道义上讲得通有什么用?你说的做法,不现实、不可行啊。敌人非常强。我们一起打过多少个合元期的敌人了?蜈蚣,靠的是你现出原形去压制;蟒蛇,靠的是预案和合作;小瑾的弟弟,那是靠着他弱,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弱的合元了;打水雄骏,依靠的是陷阱,还有桃斋公司凡人百姓的帮忙;打方道陵老爷爷,依靠的是水雄骏一家子帮忙;最近一次打琉璃宫蒲海波,我们四个人全都拼了命,还得仰仗一点运气。你现在要我一个人去打净智师兄?……我一个人的命不够拼的。你和小瑾都很厉害,大叔也能凑数,没有你们,我不行的。”
李木紫笑说:“我觉得你打得过,我觉得你非常非常棒。”
净草悻悻地说:“……我觉得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崇拜我的人了,我所有的师妹师弟师侄都不如你崇拜我。但你不可以闭着眼睛瞎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靠谱的人,现在你只能出这种馊主意吗?”
李木紫笑了笑,说:“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想出四平八稳的主意来,因为往往事情落到我头上、等着我想主意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四平八稳了。这种时候,必须拿出很偏门的招数来,才能险中求活。”
这几句话中含着莫名的霸气,让冯瑾听得整个人都麻了。
钱飞点点头,对李木紫所说的话颇为认同。
听了转述之后,净草在金丝的另一头再次陷入沉默。
冯瑾传话传得心砰砰跳,此刻可以听得见净草的呼吸声。
显然,净草在思考,开始认真地思考李木紫所说的话。
冯瑾能听出,净草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悠长、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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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瑾说:“师姐?净草师姐?”
净草简单地说:“你们睡吧,明天见。”便放下了金丝。
听她的语气,她像是已经下了决心。
……
再睡下还没有多久,东方地平线上就开始现出鱼肚白。
猛地一声“轰隆”,把钱飞屋里三人都惊了起来。
声音好像是从北边偏东男僧宿舍里传来的。
接着又是“稀里哗啦”,好像连房子都被拆掉。
无论男僧女僧都开始惊叫,好像是着了火。
钱飞一行三人出去上了房顶观察,只见很多其他住客也惶惶地披衣出来。从昨天开始,这惊吓是连着第三回了。
但是男僧宿舍边上闹哄哄的地方,却并没有着火。
晨雾渐渐消融,现出两个僧衣飘飘的人影,正浮在半空激斗。
钱飞喃喃地说:“净草真的去找师兄单挑了啊。”
单挑双方,其中一个的身形很熟悉,是净草没错。她已经解开了身上所有的绷带,大概此前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
另一个看样子就是师兄净智。从“智”这个带有禅意的法号来看,净智恐怕算是“净”字辈比较早入门的几位弟子之一了,那时候好字眼还没用完……净智的身材粗壮一些,脑袋光亮亮地反射着阳光,偶尔在晨曦之下远远地闪耀。
钱飞疑心火山寺武僧是不是都掌握着一门“太阳拳”绝学,以合适的角度令光头反射强光,晃花敌人的双眼。反正这一招净草是没缘分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