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瑾还躲在树上。
惠赢被绑得肥肉一块块凸起,像个球儿横在雪地上,把仿佛嵌进了雪地的凹坑似的。
周围万籁俱寂,仿佛钱飞手中小灯笼的光圈里是世界的尽头。
钱飞淡淡地说:“很好很好,搜身吧。”
净草上前去默默地掏惠赢的袖子。
惠赢无力地挣扎着,愤怒地说:“钱……姓钱的,暴发户,你那五个亿的债,就是这样用抢劫来还的,是吗?”
钱飞耸耸肩:“你是把我作为付款方,以血红山庄、桃李居各宗门来的人为前端,然后你自己的子母券为后端。我的模式也是相似的,只不过倒过来,他们那几个宗门来的人是付款方,子母券是前端,而后端是你。”
惠赢怔住,只觉得身为天下聚敛财富第一人的钱飞好像在用黑话传授着什么商业模式的深奥秘笈,虽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却听不懂。
其实说穿了只不过是“你盯着我的钱,我也盯着你的钱”这么简单的道理而已。
净草从惠赢的左边袖子里掏出三四个储物袋,接着去翻他的右边袖子,然后是领口。
惠赢的目光转向李木紫,说:“灵霄殿?你凭什么抓我?你难道要拿出那套主持公义的借口吗?难道我做过什么坏事吗?我杀过人吗?我们借钱生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两厢自愿。”
李木紫翻个白眼,报以嗤笑。
刻骨寺催债催到散修全家自杀的案子,她去年还见过一起。
冯瑾也说过,她弟弟曾经被刻骨寺僧人用甜言蜜语引导借钱,大手大脚地花掉,不得不让她冯瑾用私房钱积蓄去填债务。
再说,我名门正派弟子天天都在研究怎么道德绑架别人,还能被你这三脚猫给道德绑架了不成?
她轻咳一声,以一种礼貌而诚恳的优等生态度说:“请法师放心,你的每一分一厘捐赠,我们都会用于改善天下道友的民生与福祉,绝不会用于个人的享受或私藏。”
惠赢急了:“我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净草笑说:“嘿嘿嘿,外门师兄,你这个袈裟不错。”说着,巧妙地从捆绑绳子之间把那绣着灵性金丝的袈裟给剥了下来。
惠赢怒得险些没闭过气去,转念一想,说:“你……我问你,‘如梦幻泡影’的下一句是什么?”
净草支支吾吾,这次可是在债务部其他所有同伴的面前。
惠赢冷笑:“这就是你火山寺的成色,你们改名叫土匪寺如何?”
净草跺脚叫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们整个火山寺!”
惠赢大笑:“究竟是谁在让火山寺蒙羞?是我还是你?”
净草满脸通红:“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