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心腹出头,将负责养殖的五个小土匪当场砍头。
那血腥的场面,吓得跪在末尾的难民浑身颤抖。
却无人敢惊叫出声,因为一旦出声,等待他们的就是同样的下场。
…
吴有财形容枯槁,眼神空洞地垂着头。
他形单影只,软叭叭地缩成一团。
原本该陪在身边的娇妻,已不知去向。
刘氏死死地搂着两个蓬头垢面的闺女,娘仨的侧脸都有一条渗血的伤疤。
若是林二壮在此,仔细辨认便会发现,鸟巢队的队员大部分在此。
一群人破烂的单衣下,皮肤冻得青紫而皲裂。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痕,特别是成年男子身上的伤最为明显。
当初那些人吵嚷着要分开走的队员,不知有没有后悔。
反正他是不会反悔的。
找到闺女,成了林二壮心中的执念。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
不然,将是他的生死仇敌。
别说什么背信弃义,当初是那些人将他一家当成包袱一样甩出。
还不是存在私心,就是典型的只能共甘,不能同苦。
只能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
“报…大当家,抓到一个奸细。”一个土匪飞奔进来道。
“带进来!”
铁狮正愁找不到出气筒,一听抓到奸细那是正中下怀。
熊皮大氅一摆,坐回虎皮椅子,大马金刀地盯着入口。
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被拖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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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腿诡异地弯曲着,所过之处留下一行刺目的红。
吴大舅从人群中偷偷地抬眼打量,皮包骨的脸上闪过惊骇。
精神像受到霜打般萎靡,肩膀无力地垂下。
【完了,全完了。】
【当初拼死拖着土匪,让王家父子逃出去就是为了让他们搬救兵。】
【王铁柱这个混小子,怎么又落在土匪手里。】
【以王铁匠那护犊子的性子,必定偷摸进山,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吴大舅的精神支柱一倒,整个人立马老了十岁。
眼见头发由黑转灰,可却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山界坡是去棱州县的必经之路,当初被土匪抓上山。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妹夫一家经过山界坡时,肯定会惊动山上的土匪。
那样的话,他们就有救了。
吴大舅将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却从来没想过现实情况,也没想过鸟巢队员是如何对待林二壮一家的。
如今天天挨打受冻,已将难民折磨得不成人样儿。
更有一些人想主动投降,成为土匪中的一员。
那样的话,好歹能混个半饱,还不用挨打。
无人知道的是,当他们被抓上山时,便失去了当土匪的资格。
吴大舅在见到王铁柱的时候,心志已开始动摇。
他想保住媳妇和闺女不受辱,就必须得与土匪同流合污。
可心底又不甘。
他好好一良民,竟落到当土匪的地步。
哪怕是逃荒,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也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
一日为匪,世代都得背上土匪的名声。
但土匪,又岂是他想当就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