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扛着铁枪,第一个冲出院子。
再听到那嗷嗷的哭声,她非揍人不可。
再多吐槽的话,说来已没有意义。
“嗝~儿~”
“嗝~儿~”
哭嚎的小屁孩儿,被这么一吓全收了声,却打起了哭嗝儿。
跌跌撞撞地追着跑出去,生怕晚一步会再次被拍花子带走。
…
“我家春柳呢!怎么没人。
说啊,看见我家春柳没有。”
刘氏将七个小孩儿都扒拉一遍,没见着吴春柳,脸色黑如锅底。
如疯子般又哭又叫,说出来的话,也极为不好听。
“这么多小崽子要吃多少粮食,我家可没多余的粮食。
我的春柳啊!你在哪儿啊!
哪个杀千刀的拐了我家春柳,全家不得好死……”
几个小孩儿向林姝这边靠了靠,却没敢挨近。
全都含一包泪,眼巴巴地盯着她。
生怕一错眼,人又不见了。
…
“孩子们,别怕哦!
告诉姨,你们的家在哪里。”吴氏温柔地道。
“姨,我叫罗浩然,十二岁。
家住棱州县,是一名童生。”
最大的男孩儿站出来,恭敬地向吴氏施礼道。
“我们一家出城的时候,被难民抢劫。
等我醒来时,就在马车上了。”
林姝撇嘴,十二岁的童生还被拍花子,真是丢人。
出逃,连最起码的警惕心都没有。
活该被人盯上。
“姨,我叫苗大宝,八岁,跟爹娘到广合县投亲。”
“姨,我叫花蓉,九岁。”
“姨,我叫师大帅,五岁。”
“姨,我叫胖胖,三岁。”
“姨,我叫柳芽儿,九岁。”
“姨,我叫王招娣,九岁。”
……
七个小崽子中,三个是本地人。
四个是难民之子,这点儿就很麻烦了。
林姝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吴二舅去救闺女将自己赊进去不说。
她去将人救出来,还附带七个包袱。
这些人全都望天望地,就是不说七个小崽子的安置问题。
这就是当烂好人的下场,林姝暗暗警告自己。
下次决不可再为。
…
七个小崽子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围在吴氏身边打转。
善良心泛滥的吴氏,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忙着给张罗吃食不说,又开始愁马车不够坐的问题。
“姝儿,这些孩子太小,走路慢不说还容易冻生病。
你看……”吴氏歉疚地道。
“唉,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受着吧!
以后再他妈的伸手多管闲事儿,就剁了这个爪子。”
林姝扫一眼在场的人,视线在刘氏和吴二舅身上停顿两秒。
吴二舅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失而复得的吴春香。
“最小的两个坐马车,其他人走路。
又不是少爷小姐,矫情什么。”
林姝见木匠拿出滑雪板来,不再管这些烂事儿。
“哥,挑滑雪板,一两银子一副。”
说着,拿出二两银子给木匠,不再管其他人。
熬夜做出八副滑雪板的木匠父子,没想到工钱这么高。
两双眼睛熬得通红也不觉得累了,八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一年的收入。
自干旱后,已很少有人打家具。
家里断了收入,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
这有几十口人,那岂不是几十两银子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