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真的是一件最震撼人心的事情,即便乔玮也见识过不少的生死之事,但这一刻还是不能不心有颤动。
院子里难得有那么一瞬的安静,怒气冲冠的孙匡正想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直闯他的院子,一转头看见是乔玮,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嫂嫂?”孙匡微微一怔,连忙迎上前去,“嫂嫂怎么来了,这样的脏污之地……”
孙匡自己看着乔玮脸上的那一抹血污,转头吩咐人去打水来给乔玮做洁面。
“我只是听说你抓到了细作,审了一夜也没未休息,想来看看可有什么结果了。”乔玮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说起这事情,孙匡也有些挫败,“没审出太多有用的东西。没想到竟都是这般嘴硬的人。”
“既然严刑无用,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乔玮看着孙匡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血污,小声提醒道,“你如今也是丹杨的太守了,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要有的,审讯之事你听着就是了,也不必自己上手。”
孙匡自己动手,顶多一半是为了公事之故,剩下的大半还是出于少年人的血气发作,想借此机会泄愤罢了。
说起来,好像孙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血性上来了,便有些不管不顾地动用暴力手段以发泄怒气。这要是放到现代,高低得当成家暴男,分分钟从相亲市场上踢出去。
这么看来,孙家这几个兄弟里,竟然还属孙权的情绪最稳定。至少乔玮从没看见孙权生气了会动手打人,最多就是嘴上骂上几句、拍拍桌子什么的。
孙匡顺着乔玮的视线打量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那个脏兮兮的邋遢样,不免也多了两分赧然,“嫂嫂说的是,是我失礼了。”
孙翊回头看了一眼还剩了最后一口气的两个细作,“拖下去,好生看管,不许就这么死了。”
孙匡虽然听了乔玮的建议,暂时停了严刑逼问的手段,但没能从这些人嘴里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孙匡还是不会甘心的。
“嫂嫂怕是受惊了吧,这样脏污的事儿,原不该让嫂嫂看见的。”孙匡继续道,“等这几日确认安全了,我再多加派一些人手,护送嫂嫂下山,暂且委屈嫂嫂在这里多留几日了。”
“人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怕不会只是留几日的功夫了。”乔玮小声提醒道。
“嫂嫂的意思是?”孙匡若有所思地看着乔玮,“周遗想夺冶金场?”
“只是一种猜测。若我是周遗,眼前放着一座只有千余人守卫的冶金场,会不会想将其视为囊中之物,夺之以壮势力?”
周遗或许并不清楚这座冶金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源源不断开采和运输而入的各类矿石,也足够令人侧目了。
“嫂嫂说的对,若是他们借助地理围山,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就麻烦了。”
毕竟冶金场如今所有的粮草和物资供应还是依赖从山下运送上来才行。
昨日遇袭的那条路便是物资运送的路线之一。
孙匡也不是个傻子,听到乔玮的猜测,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我现在立刻下令出去调兵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