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念念不忘的,也许只是无疾而终。
酒喝得有些多了,远处的灯光在瞳孔中散开,他眯了眯眼,忽然记起林山雪最后念的诗。
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
找到了吗?现在,她的灯找到了吗?
如果林山雪在就会告诉他找不到的,因为林山雪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
从大伯家里逃出来,林山雪没有继续上学,她像失去脚的鸟,找不到栖息的树枝,只能不停的飞。她去过很多地方,短暂的停留,然后重新启程,再去一个全新的地方。不管是繁华的大都市,还是交通不便的偏僻村庄,她都去过,但都不是她想停留的地方。
有时实在不知道去哪儿,她会回到一个固定的地方,悄悄见一个想见的人。江绥上了哪个大学很容易就能知道,林山雪去过七八次,只有三次运气好,见到了江绥。
比高中时更高,更成熟,更帅气,依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只要一出现在林山雪的视线范围内,林山雪就能看见他,然后不自觉地压低帽檐。
昨天在开往边境的火车上醒来,窗外黑黢黢的一片,火车发出的巨响在耳边,心头再次泛起的愁苦、悲伤、消沉令她感到厌烦。她好像自由,又好像被困住。要走多远的路才能找到幸福,或许根本不存在。
下车就买了机票飞过来,忽然有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想什么都不管,把所有的难过、悲伤、喜欢都告诉江绥。似乎老天都在帮她,随便问了一个路人就知道江绥今天会出现在体育馆,因为他参加了学院举办的篮球赛。
赶过去的时候刚结束上半场,她站在观众席后方,一眼看见场下的江绥,穿着白色的篮球服,露出健壮的肌肉。队友围着他在庆贺什么,江绥仰头喝水,林山雪看见他喉结滚动,接着他放下水瓶,接过一个女生递过来的毛巾,看不太清,但林山雪觉得女生很漂亮,隐约听见队友在不满:“为什么只有他有?”
所有的一切,悄然平息。
人与人相处最悲哀的莫过于不同频,你是我永远的crush,心脏在为你跳动,但我只是你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尘,黯淡无光,甚至未曾入过你的眼。没有任何人可以责怪,没有任何人有错,只是不同频。
她看了看手里一沓没寄出去的明信片,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就在那一瞬,江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头,一眼锁定观众席最上方那一道背影。
怔住,“她……”
肩旁被拍了一下,“发什么呆呢?教练叫你。”
下半场打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她,是背影像,还是看错了?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想要什么答案,要什么结局?江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