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住过很多没有名气没有钱没有才华的三无乐队,他们生活习惯不好,常把仓库弄得乌烟瘴气,需要阿远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追才开始收拾。
边月知道的,阿远其实是不希望她再带这些人回来,他们吃边月的,住边月的,短的呆上半个月,长的能住小半年,然后无一例外,带上他们的破烂乐器,消失的无影无踪……
店里本来也不赚几个钱,阿远常不解的问她,你图什么。边月就笑嘻嘻地看着阿远,你不也是我捡回来的吗,然后阿远就不说话了。
边月也问自己,图什么呢?若干年后回头再看,普通人的人生就是由无数没用的东西、没用的选择、没用的事堆砌起来的,图什么?图没用。
阿远推边月进仓库,让她把那几个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叫起来。
跟死猪一样,叫醒他们好费力气,边月不想去,突然响起的电话解救了她。
“请问是边小姐吗?”
“是的,”对阿远歉意地笑笑,捂着手机快步离开,“你哪位?”
“您好,我是喻总的助理,这边想约您谈一下赔偿的事,请问您有空来我们公司一趟吗?”
边月皱眉:“电话里不能说?”
“……赔偿金额不小,方便的话还是请您过来一趟。”说罢像是怕她拒绝,那边交代了地址,匆匆挂了电话。
边月还在发懵,一抬头就看见畏畏缩缩的小乐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边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想到助理刚才的话,金额不小,金额不小,不小……头痛欲裂,我到底图什么?
喝酒误事,酒精害人,前人诚不欺我。
边月再怎么捶胸顿足,再怎么后悔,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不可挽回。
阿远拿着鸡毛掸子进仓库挥了几棒,出来看见一脸便秘像的边月,“你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
“才来就走?我说你这个老板能不能上点心啊,别到时候酒吧破产倒闭你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破产?”边月幽幽一笑,“快了,你准备一下,咱俩今晚就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