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了口气,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抬手,问她:“落儿,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家里的时候?”
程落点点头,那时候她怯生生的,甚至见了他都要躲着,哪像这几年这么肆无忌惮?
陈望洲轻笑了,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就这个倔脾气,以后找男朋友,也够人受的。”
程落锤了他两下,“你说什么?”
陈望洲笑了下,“所以,还是我自己受着吧。找别人,我怕人欺负你,怕你在外受委屈。”
程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情绪,随之便被她隐藏。
陈望洲本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在外的形象也存在非议。可是爱人如养花,这么多年,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程落身上。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他吻了下她的唇,再抬眼,隐约觉得天上飘起了雨丝。
陈望洲渐渐冷静,他知道只要再踏进一步,只需要仅仅一步,这朵自己亲手养大的花就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
前几年,他没什么歪心思,只想把她照顾好。可现在,他却把歪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他想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她。
他沉下心,一鼓作气踏出了这一步,叫了声“落儿”。
果然,立刻感受到了她的热情,也听到了她的一声轻嘤。
程落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拥有的不是雪地梅林,拥有的是处于断崖处的一份依靠。
跌宕起伏、颠沛流离间,他是她仅有的一份依靠。
她感觉像是几年前发的那一次高烧,浑身都是热的,大脑一片轰鸣,思绪断断续续。
她已经烧糊涂了,不知道所处何方,只能迷迷糊糊依偎在床上,抓住身边的胳膊,用以缓解被生病弄得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指甲陷入他的皮肉,大脑已经不清醒了,像极了发了高烧,但又有些喝了酒的爽感。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叫他:“三哥。”
陈望洲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怜爱人怎么热成了这个样子,像是那次在病床上哄她输液一般,说:“落儿,不怕。”
他没着急索取,拿出了极致的温柔给她,像寻常的每次一样,抬手摸了摸她的柔顺的发丝。
她却说:“三哥,你亲亲我。”
刹那,风起云涌间大刀阔斧。
他依旧温柔,只不过,他是掠夺性的温柔,一边温柔地安慰,一边掠夺得更甚。
也只有他,能将两者兼顾得恰如其分。
而她却骤然间看见了悬崖下面的深渊,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