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
化作朱雀的赤色飞剑,全身震颤起来,接着便燃气熊熊烈火,将全身包裹起来,随后朱雀猛的闪动了一下翅膀,飞到了半空之中。
烈火越烧越旺,逐云似乎已经看到李秋施展的青藤,被火焰炙烤时脸上露出的痛苦之色。
在半空中浴火的朱雀,正在肆意的飞翔,却不防身体被一根金藤缠住,随后那金藤猛的发力往后一拽,将朱雀拽了下来,只听“嘭”的一声,朱雀砸落地面,火焰顿时熄灭。
摔落在地的赤色飞剑重新化作朱雀,欲要再次挣扎飞出,却不料,身后一个巨大的树人,全身金光闪闪,伸出一只五六丈长的金色巨臂,将赤色飞剑一把抄在手中,然后另一只巨臂用力往赤色飞剑剑身狠狠地砸了下去。
“咣——”,似乎是铁锤砸在了放在铁砧上的铁钉,铁钉再是坚硬,也被砸的变了形。
“咣——”,似乎像是平静的湖面,落入了一颗陨石,溅起千丈高的波涛。
“咣——”,第三击,将飞剑与逐云之间的唯一联系,狠狠地切断了。
逐云一瞬间心神遭到重创,再也忍耐不住,口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随后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逐云师姐,胜负已分!”李秋手中不停的将那柄赤色飞剑抛来抛去,示意逐云人数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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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哪里肯,她是筑基境末期修为,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入金丹境的门槛。心中的骄傲哪里是李秋一个筑基中期的弟子可以浇灭的,于是强撑着站起身体,从储物袋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张嘴就要服下。
“孽障,还不退下。”一旁的程思安眼见逐云已经被求生心冲昏了头脑,欲要服食拔高修为的幻灵丹,赶忙喝止了她。
逐云有些不甘心,她只想着服下幻灵丹,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拔高到虚丹境界,便可以夺回其他飞剑的控制权,说不定可以战胜李秋也说不定。
至于服食幻灵丹带来的其他副作用,她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程思安飞身来到场中,将逐云强行扶了下去。一旁的弟子看了看宗主,见他点点头,便宣布此场挑战仍然由青木宗的李广秋获胜。
“轰……”场下大哗,这下子,长春宗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青木宗李广秋的强悍修为,一时间没有再敢上场比试了。场下的人群中便喧闹起来,都在猜下一个出场的人会是谁,结局会是怎样的……
长春宗南部的一处秀丽山川之中,一个童子正在吃力的抬着一桶山泉水来到一个山洞中,然后费力的将山泉水倒入一个不知名的玉石雕刻的水池中,随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玉石雕刻的水池竟然好像会喝水一般,不一刻便将满满一桶水喝了一个干净。那个童子便急忙忙拿起水桶,再次跑到山下继续打山泉水,然后再倒入水池中,随后再次跑到山下去到泉水……
洞内的一张玉床上,此时正盘腿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她好像感觉到了今日里童子的异常:往日里让童子下山打山泉水,这个童子总是推三阻四,嫌病称懒,怎么今日如此勤快。
于是趁着童子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便喝住了他,语带薄怒道:“追月,今日处事为何如此慌里慌张,平日里我教你的心如止水、古井不波的道理难道忘了么?”
那个叫做追月的童子,慌得赶紧跪倒磕头道:“老祖宗,今日里咱们长春宗有斗法大会哩,可好看了。”
那中年妇人仪态端庄,不怒自威,听童子竟然敢编瞎话骗她,冷眉一竖道:“胡说八道,斗法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才会举行,而且是在灵宝宗,然后下一次的斗法大会才会轮到我宗举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瞒我。”说完,作势就要打童子。
那童子大呼冤枉,眼见老祖宗要打,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老祖宗容禀,不是那个斗法大会,是有人要孤身一人,挑战咱们长春宗所有筑基境弟子。听说挑战生陨书都签了,生死全看天意了。我刚才下山的时候,听其他的师兄师姐说,这个人已经连败赵越、逐云两个人,此时场下无人敢上去挑战了。”
小童子,一直待在老祖宗身边,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现在听师兄师姐们说起如此难以置信的宗外消息,就像见到了天书一般。对那个敢于挑战全宗筑基境的人,佩服的紧。
“哦,竟有此事!”中年妇人,听了童子的话,眼光顿时深邃起来,眼神望向了习法场的方向。
……………………………………….
李秋松开了其他五柄飞剑的金藤,任其飞回逐云手中。他又颠了颠手中的赤色飞剑,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将赤色飞剑一抛,堪堪落在逐云身边。
李秋转眼之间完败一初、一末两位筑基境,顿时群雄慑服,无人敢上前应战。
长时间的静默后,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场下传了过来:“广秋师弟,长春宗石染起手了。”
不知怎的,此人的声音一响起来,原本围着习法场的众弟子都向后退了几丈远。像是十分畏惧此人。
李秋倒也对此人感兴趣起来,便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邋遢,头发、胡须却是火红颜色的老者走上前来。
这人眼睛半眯着,长着一个蒜头鼻,再加上红色的须发,模样甚是丑陋。
观此人修为,筑基末期,李秋便收起轻视之心,认真以待,对着这人也起手道:“石染师兄,在下青木宗李广秋,还请不吝赐教。”
石染颇为豪迈,他吸了吸鼻子,哈哈大笑一声道:“好说好说。不知广秋师弟此时可还需要好好调息一番。我观你方才与逐云一战颇为耗费灵力。若是广秋师弟灵力匮乏,我石染倒也不屑趁人之危,师弟尽可在场中打坐调息。等到恢复好了,咱俩再来比试也不迟。”
和煦的笑容,诚恳的话语,在长春宗阳光照射的习法场中,李秋却感觉到了森然的寒意。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甚至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李秋脸色郑重道:“石染师兄,既然我已签下挑战生陨书,师兄尽可出招了。”虽然如此说,李秋还是谨慎的注意着石染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暴起发难。
不知为何,李秋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这种危险的气息,远远超过了刚才的逐云。
石染仍然面不改色,笑意盈盈。他再次吸了吸鼻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李秋,确认李秋此刻灵力恢复好了,便点点头道:“好,好。既然广秋师弟已经调息好了,咱们这就动手比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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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起手道:“固所愿不敢请耳。”说完,便要施法。
却听石染喊了一声,“慢着”,然后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广秋师弟,像他们那般剑来刀往的,也太过费力气了。而且一时间也分不出输赢。我们两个改个比试的法子如何。”
李秋眉头一皱,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随口问道:“师兄想要怎么个比法,且说来听听。”
“简单。你先用最厉害的法术攻击我,我绝对不躲,以为修为抵御之。如果我没有死去或者重伤,师弟就必须接受我的考验了。”李秋听到这里,只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先受李秋一记法术,这是亡命徒的打法!
李秋片刻间就想到了哪里不对。
“不知师兄的考验是什么?”李秋郑重地问道。
石染哈哈一笑,笑容和煦,态度诚恳,如同寒冬中的落日一般,虽然有点光亮,但是让人如坠冰窖。
“你只需要服下我调配的‘安乐散’即可,如何,师兄如此安排,可还公平合理?”
李秋还没有弄清楚这‘安乐散’到底什么东西,场下的弟子听到‘安乐散’三字,再次向后退了十丈,似乎在躲避瘟疫一般。
李秋便知道,这所谓的‘安乐散’大概是属于剧毒一类的毒药了。长春宗啊,不但有救人性命的大还魂丹神药,也要取人性命的毒药。
场中还有新来炼气弟子从没有听说过‘安乐散’的大名,甚至还没有见过石染此人,便有些疑惑的问周围的师兄师姐。
身旁的师兄没好气的骂道:“好好地,怎么想知道这些?就你好奇心重。”
也有好事者笑道:“怕什么,告诉这些小辈就是。所谓这个须发皆红的前辈叫做石染,是我们长春宗不世出的人才。他天生就爱倒弄毒物,宗主怕他的毒药不小心伤着别人,别将他的洞府放在最偏僻的一处所在,他也不爱出门,所以你们不认识也属应当。这一次,要不是挑战生陨书,他可能还是不会出来的。至于那‘安乐散’,则是他研究的一种剧毒之物,名虽为‘安乐散’,实际上,若是服食下去,从毒发到身死,不过几息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体验痛苦,这就死了,所以石染前辈给他起了个‘安乐散’的名字。‘安乐散’,安乐的死去!”
“这么厉害,有谁曾经中过此毒?”那炼气弟子接着问道。
“哪里有人敢服用此毒。石染前辈这不是想用李广秋来试毒么。”
周围的炼气弟子听了以后,浑身顿时如同被毒蛇、蜈蚣爬过一般,不停地哆嗦起来。
李秋自从进阶筑基中期后,神识暴涨,这些话他听得清楚。想不到这石染,以及他研制的‘安乐散’在长春宗内有偌大的名头。
不过,若是真的按照石染的提议,由李秋先出招的话,李秋至少有三五种方法,直接将石染斩杀当场,比如,庚金针就是一个。
庚金针之下,任你什么防御法宝,统统化作碎渣。
李秋有些发愣,而石染则已经来到场中距离李秋三五十丈的地方,静等李秋来攻。
这等癫狂之人,为了试验自己毒药的药性,不惜以自己的命为赌注,实在是够狠,够毒。
想了想,李秋突然来到石染面前,起手道:“石染师兄,李广秋远来是客,不如这比试的规矩就让李秋来定可好?”
石染一怔,以为李秋变卦,不想接受刚才的提议。却听李秋说道:“不若先让李广秋先尝尝这‘安乐散’的味道如何,若是侥幸不死,师兄再接我一击如何?”
这下子,不但石染愣住了,就连周围的弟子都愣住了,他们也都觉得李秋不但够狠,够毒,也更狂。
“哈哈哈”,石染大笑道,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我只以为我石染够疯,想不到今日里见到一个比我更疯的。好极,我石染今日交定你这个朋友了,等你死后,我每年都会到你的坟头用我最新的毒药去祭拜你,哈哈哈…..”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抛给了李秋。
李秋探手接过,对石染说了声:“石染师兄,请了!”说完,后脑一仰,将瓶中的‘安乐散’尽数服下,颇有中先干为敬的壮烈。
毒药入口,稍微有点苦涩,但是很快一丝甘甜涌现,看来石染非常注意此药的口感,应该是加了一点甘草去除苦味。
“有点苦,但不重,有回甘,味道不错。”李秋说出了对此药的评价。似乎根本不将这剧毒放在眼中。
而石染此时则去了纸笔,将李秋对此毒药的感觉都记载了下来。
‘安乐散’沿着咽喉向下,有些微辣的感觉,但是总得感觉还是比较平缓,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几息时间就会死亡。
随着药物向下,终于来到了丹田之内。在这里,李秋丹田内的灵气呈现出一种浓厚的液态。而‘安乐散’则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饿虎扑食一般袭向了丹田。
原本青色的丹田灵气,瞬间就被红色的安乐散染成了紫色,剧毒顺着李秋的经脉急速游走,几个呼吸时间便将青木灵气腐蚀成了剧毒,也变成了紫色。
小主,
此时的李秋,已经变成了一个紫人,不但皮肤发紫,就连头发也成了紫色,不久后,李秋吐出的气息也变成了紫色的。
当下便有金丹境的大能将李秋哟个禁制隔了起来。而石染则坚持要与李秋待在一起,此时李秋作为试验‘安乐散’的药人,一举一动、一丝一毫他都要记录在案,为将来药物的毒性做出评判。
其实,当毒气弥漫到识海的时候,火龙鳞与火精就曾经想要将毒物烧死,但是却遭到了李秋的拒绝。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且不说识海中的奇木似乎对于剧毒有着某种偏好,他之前炼化的极地狼蛛的剧毒此时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将这‘安乐散’的剧毒吞噬一空。
李秋等了一会,见到奇木并无任何反应,便知道这‘安乐散’的剧毒在奇木这里根本不值一哂。便允许了极地狼蛛的剧毒,去吞噬‘安乐散’的毒雾。
石染在一旁笔走龙蛇,紧张的记录着李秋此刻的变化,不仅如此,他还画了好多李秋的草图,尤其是草图上人物身上的紫色,尤为显着。
此时,众弟子因为李秋被用禁制封住,便凑上前来查看李秋的惨状。见到那股紫色已经由李秋的丹田蔓延到李秋的眉眼位置,都叹了口气。只要再过不久,紫色到了颅顶,李秋所中剧毒,就是神仙过来也救不了了。
众人还在哀叹,却冷不丁听到李秋开口说话道:“剧毒入经脉后,腐蚀力颇为强悍,令人痛不可挡,几欲发狂。但是毒雾失之灵动,只要我稳住静脉之内灵气不动,则毒性不能蔓延。”
众人被李秋此刻还没有死去的事实给吓了一跳,再看向李秋时,只见那股紫色正从李秋的眉间退却,先是到了脖颈一下,又到了李秋的双手,随后李秋便睁开了眼睛。
极地狼蛛的剧毒终于将所有毒雾都吞噬一空,此时正在李秋识海内进行炼化。
李秋站了起来。
石染坐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这不可能。
这‘安乐散’是他用几十种毒物、污秽之物炼制成功的。就算李秋不死也要重伤才对,就算不是重伤,也不应该恢复的如此之快。
他算了算,从李秋中毒,毒发,到剧毒被李秋去除,前后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他此时已经有些发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研制的剧毒,会被李秋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给破解掉了。
所以,他一把拉住了李秋的衣袖,手搭李秋的脉搏,查探李秋的气息。
脉搏有力,气息悠长。
身体健康。
李秋看着他,微不可查的挣脱石染的手,笑了笑道:“石染师兄,承让了,这局就算是我赢了。”
石染这才醒过神来,嘴里嘟囔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他却不是言而无信之辈,之前比试的规矩他仍然遵从,而且已经走到场中,静等李秋来攻。
李秋有些哭笑不得。这位仁兄的脾气还真是——独特。甚至有些单纯。
石染不明白,场中自有人看得出李秋故意放石染一马的做法,便有几个弟子,抢了过来,将石染连拽带拉,拖下了场。
李秋长吸了一口气,刚才所中剧毒,至少污损了他两成的法力。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生陨书已签,挑战还将继续。
便见李秋仍然来到场中,对着场下的人喊道:“青木宗李广秋,谁与某家一战!”
这一次,没有出现太多的寂静期,便听到场下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道:“广秋师兄,我乃长春宗无垢,愿意与你一战,领教一下师兄的妙法,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便见到一个七八岁女童模样的女修,几乎瞬时间变来到了场中。
李秋定眼看去,这个女童分明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然而修为却是到了筑基初期,而且灵压颇重,比同时筑基初期修为的赵越,要强大不少。
李秋刚要走上前去,劝这女童下场,却听着女童对李秋喝道:“我姐姐楚江湄是不是你们青木宗杀得?如果是,还是自己了断吧,我就不动手了。”